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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朱彝尊便忘了這事,再也沒提買保險的事情。
可是,世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是太巧合,太巧合了。
平平安安過去了半年,當朱氏海外貿易的船隊遠航南洋新加坡的時候,路上竟然遇到了海盜!這可真是一道驚天霹靂傳來,讓朱彝尊感覺天要塌了一般。
碰上了海盜,足足十三條船全都被俘虜走了。
如果說是碰上了風暴這種不可抗力,朱彝尊也還好接受一些。
可是,這一回碰上的卻是海盜。
這可真是個稀奇事了,而且還是非常低概率的事情。
因為,原來在海面上主要的海盜就是鄭氏集團。現在,鄭氏集團變成了希望公司。由大明控制的遠征公司也成了聲名赫赫的殖民集團。這都使得在大明沿海周圍能遇到的海盜都變得十分稀少,至少再也沒有成組織的海盜了。
當然,西洋海盜終歸也是有可能的。
原來就發生過這種事情,到了南洋之上,被歐洲殖民者的船隊給洗劫了。
但自從大明在台灣一戰勝了荷蘭人,又俘虜了西班牙、英國以及荷蘭人三國的船隊以後。在亞洲範圍內的歐洲殖民者船隊都乖巧得和小綿羊似的,鮮少還有敢搶劫的。
這也是朱彝尊不願意花冤枉錢的想法,他也打聽過,許多人都覺得而今大明水陸兩軍十分強大,有定期巡航的水師艦隊在,不用花這冤枉錢。
再加上這也是一條成熟的航道,都是熟人熟路,碰上風暴的可能性也很小。
只可惜,世事難料。
十三條船都被搶了,朱氏幾乎破產。雖然隨後水師給力,一番找尋後在爪哇國全殲了海盜巢穴,也救出了十三條船上的人員。
可是,上面的貨物自然是都已經轉手被賣光。
朱氏損失慘重,雖然人和船救回來以後終歸還能繼續做生意緩過氣來。但當初沒買保險的事情被傳出來以後,朱彝尊好一陣灰頭土臉,人人都覺得朱彝尊眼界太小,沒有格局,讓他氣得不行。
尤其是那叫什麼華夏保險公司的人聽聞以後,竟然還主動上門來推銷保險,氣的朱彝尊直接甩手不幹這商賈之事了。
自此以後,朱彝尊也更加對商賈之事不喜起來。
而今,朱彝尊聽朱慈烺提起保險,當即便冷嘲熱諷地說了起來:「我當這位兄台是個什麼來路,原來卻是個賣保險的。保險保險,一紙文書,巧言令色取人家財萬金。閣下的職司很有前途嘛!」
說完,朱彝尊便哈哈大笑了起來,更是繪聲繪色地說那些賣保險之人的故事。說著這些賣保險之人如何如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了就甩不掉,自己愣是實在甩不掉,才施捨地買了一些。
朱慈烺臉上表情微微一抽。
賣保險和狗皮膏藥一樣,那是後世常見的情況。但也不都是如此,至少公司主體買保險的時候,很多都是必要的。
比如後世天津大爆炸,許多企業被爆炸損毀十分嚴重。但是,這些企業卻並沒有因此就紛紛倒閉。許多都是按慣例會買一大堆保險,這種爆炸原因造成的損毀也是理賠範圍內的。
故而,朱慈烺對此記憶尤深。
當時天津大爆炸事情發生之後,竟然有人花了大篇幅說起天津保險行業會因此利潤被抽乾。因為都得賠進去。「」
朱慈烺當時的第一反應是這些保險公司真肥……這麼大的爆炸,這麼高的損失,這麼巨大的理賠額。這些人竟然只是把利潤丟進去……
撇去這些題外話不論,朱彝尊這一歪樓,氣氛頓時變了起來。
大家看向朱慈烺,似乎都有些擔心。
賣保險的人真這麼恐怖如騙子一樣,是不是自己得離遠一點?
柳如是輕哼一聲,看了看孔洛靈,她想提醒一下自己那個糊塗的小妹妹。不過,一看孔洛靈笑吟吟又專注地聽著大熊貓先生說話,柳如是頓時失去了勸說的興致。她沒興趣繼續做無用功了。一年與此,柳如是覺得有些挫敗,又狠狠瞪了一眼大熊貓先生。
被柳如是瞪眼了,朱慈烺有些無奈,摸了摸剃光的鬍鬚,感受了一下扎手的感覺,朱慈烺也有些惡狠狠地看向朱彝尊:「既然如此。我便出三千兩銀子,為朱彝尊閣下買一份保險便是。只要閣下聽完我這故事以後,不會搶著不要!」
「這故事,也不是我從保險公司里聽到的。而是前陣子,我去捐資援建的景山學校里看望學子的時候,聽了裡面講學的一位老師,黃宗羲老師的講課。」朱慈烺緩緩說:「景山學校修築不易,裡面進學的學子。許多都是身在外地入京,暫時沒有京師戶籍的孩子。這裡面,少不得有些人覺得讀書無用。」
「故而,那一堂課一開,黃宗羲老師就聽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為什麼要讀書,讀書有什麼用?」朱慈烺環顧身邊眾人。
被朱慈烺瞪了一眼,朱彝尊也是很不爽,冷哼地說:「這是三歲小兒都知曉的事情。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說著,朱彝尊直接朗聲背誦了起來。
「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
取妻莫愁無良媒,書中有女顏如玉。
出門莫愁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
男兒欲遂平生志,五經勤向窗前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