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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只是因為朱慈烺的聲勢嗎?」陳子龍可沒覺得這麼簡單。。
但很快陳子龍就沒工夫感嘆了。
他看到了很多熟人,很快黃宗羲就朝他打起了招呼:「臥子。你們來得好快。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怎麼樣。這碼頭比起尋常可要繁華許多了罷?」
「不止是碼頭啊,這南京的道路比起尋常也是好走多了。方才沒注意到,眼下才發現距離我從報館出來,這才不到半個時辰。足足比平時快了一倍啊。」陳子龍說著閒話。
黃宗羲聞言,卻頓時感覺一股傲然,道:「看來臥子你還不知道,這些天我正在督辦城中公共運輸呢。這些天不僅忙著幫襯師範學校的事情,更是每天都在招收工人。帶隊交通警維持市面呢。不試著做永遠不知道,原來這管理城市還真是一門大大的學問。這些天,光是為了將城中的分界線立起來就費勁了力氣,靠著城中那三百來個退伍士兵的交通警這才將十字大道的靠右行駛的規矩立了起來。至於殿下說的人行道與車行道的分界線,也只有少數路段靠著棍棒這才維持了起來。」
「太沖,往日你可是奉行聖人之言,看不過這棍棒之舉的呀。」陳子龍笑道。
黃宗羲聞言,卻是面色一正,道:「今時不同往日。從前書生意氣之舉休要再提了,總之交通警大隊內新進來那些話多的。我都統統讓他們掃街去了!」
「真掃大街?」
「當然不是,是跟著咱們的志同道合的袍澤們一起先幹活,干夠了。再說那些坐著說不腰疼的事兒。」
「哈哈……倒也是。話說,咦,是宜興那家?」這時,陳子龍眼光一瞥看到了一個老者笑呵呵地與李邦華說這話。
這個老者,便是宜興宜興張氏張俊,是十年前從南京禮部尚書任上致仕。
「不僅他呢,看那邊,楚王殿下正在和誰笑呵呵說這話?」黃宗羲看到這裡,笑容不禁有些奇怪了起來。
陳子龍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那邊。正是平湖陸氏的當代家主,陸豐。比起張俊。陸豐可是下了血本投了許多錢在這次糧價操作上。
而朱斐然是誰?
正是朱慈烺馴化了的在宗室里格外聽話的一人啊,這次正是朱斐然帶隊。加上麻城劉侗以及新田駱江倫,聚合了湖廣一地全部糧米趁著糧票一出,一舉拋灑了三十萬石的巨額投入平定了市場。
也正是由此一舉,將十二兩一石的糧食價格砸到了三兩一石,足足讓入場之人莫不是折損了三分之二的身家,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的擴大。
這其中,損失最慘重的除了福王朱由菘、阮大鋮以外,便是這些江南地主之輩了。
可是,眼下的陸豐卻是不斷地討好著朱斐然,話語之中流露著充沛的敬意。
就當陳子龍若有所思的時候,這是,有一人入場了。
這一人一來,陳子龍還沒驚訝,張溥卻感覺了心中一盆涼水潑進來,忙不迭地沖了過去,攔住那人道:「徐翁,你這次怎麼也來了?」
此人,自然便是松江徐氏的當代家主徐谷了。
他也正式江南諸多豪紳之中最為支持張溥的人,只是今日的徐谷見了張溥卻是表情有些尷尬。
只不過大家都是修行千年的老狐狸了,這養氣的功夫自然是足夠的。此刻徐谷見了張溥,亦是笑呵呵道:「天如都來了,難道我還能不來嗎?」
張溥一聽,頓時感覺被噎住了:「可……」
「可什麼可……天如啊……」徐谷話剛說一半,忽然感覺場上氣氛有些奇怪,眾人好像被什麼鎮住了一樣,紛紛安靜了下來。
徐谷立刻扭頭看過去,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
「殿下來了!」也不知是誰開了個頭,其他人聞言都是紛紛擁了上去,各類討好的聲音紛紛響了起來。
見此,徐谷哪裡還搭理張溥,就連那修行了幾十年的養氣功夫此刻也紛紛崩潰瓦解。立刻衝過去,擠出自己最和善的笑容道:「殿下每每歷經國事,可真是親臨一線。太辛苦了。松江徐谷前來見禮,還請殿下要注意歇息呀。」
眾人一見徐谷這般阿諛。紛紛驚訝此刻的徐谷為何如此沒底線。
但眾人還沒來得及細想什麼,就見宜興的張俊也跟著扒了身上的羞恥心,大聲道:「殿下,我宜興張氏別的沒什麼,可這海圖卻是積蓄了數代啊。海上行商經驗豐富,可為殿下一用。還請殿下思慮。我等鞍前馬後,絕不敢多出一個猶豫!」
眼見徐谷與張俊一個賽一個的積極,在後頭與朱斐然說話的陸豐可就抓瞎了。比起前兩人而言。陸豐的根底更加薄弱,故而也就一得到消息便立刻沖了過來,為的就是搶先賣個臉熟,更是運氣不錯地打上了朱斐然的線,來了一個不打不相識。
可眼見眾人紛紛擁擠上去與朱慈烺搭話,他卻不敢與朱斐然離身。
見此,朱斐然也沒有繼續作弄,而是十分理解地開腔道:「去吧,這飛剪船的消息看來南京眾人都知曉了啊。」
飛剪船回大明當然不是一瞬間就出現在南京,更是將在朱慈烺的特地吩咐之下不再隱藏行蹤。將貨物在松江的上海縣與蘇州府發賣了一部分,最後更是在眾人好奇這艘漂亮細長的船後,紛紛收到了一個消息。
原來。這艘船竟是上個月才離開南京,此刻才過去不到一個月就從東瀛日本國回來,船上滿載貨物,盡數低價發賣了出去,獲利巨大,讓眾人紛紛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