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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大明百姓的出產最終卻要餵飽殺掠他們的敵人,這委實是一種諷刺。
就當祖大樂在主島的角落裡吹海風的時候,山上卻漫山遍野都是他的親兵。他們各處奔跑,大聲呼喊著他們的主將,終於在這一處角落裡尋到了祖大樂。
看著焦急的手下,祖大樂感覺很是奇怪:「祖三勇,你們急匆匆的過來尋我,是有什麼急事?」
這裡自從成了清人的麾下以後,倒是真的許久沒有再聞戰火了。
領頭的親兵道:「將主,是家主的密信!」
親兵所言的家主顯然就是指祖大壽了。
祖大樂聞言,神色嚴肅了許多,急忙過去拆開。只是一看,他就愕然了:「怎麼會……」
這時,祖三勇忽然顫抖著道:「將主……快看海上!」
海上,無數船隻湧來。浩浩蕩蕩,密密麻麻。
京師。
近衛軍團朝著東方逼近了五十餘里,緣由,便是清軍似乎為了表達自己議和的誠意,在洪承疇入城以後主動後撤了五十里。
這個距離,已然退出了通州。
京師解圍了!
城內……議和的聲音卻悄然興起了。
這一回,眾人反而沒有太大的意見。
「畢竟是建奴求和呢……」
「大多數所謂議和,大多是韃虜壓著我中華打,讓我中華之國屈膝求和。但眼下敵人卻求和了,這豈不也是盛事?」
「中華自古是熱愛和平,聽聞建奴都有意退出遼西了,議和能恢復百里疆域,也是好事哇……」
第45章 怒斥洪承疇
「能不打仗,還是不打的好。」
「要是不死人就能將那江山收回?我也不想我家那孩子葬身沙場啊……」
「是啊,打仗,就是要死人的。就看這一回怎麼談了……」
自古以來,這皇城腳跟地下就最不缺的是消息靈通的人士。縱然算上去朝堂最高級別的會議里坐著的只有那麼三五個核心人物,但參會的,亦或者最終能拿到消息的往往都能翻倍了去。
在這大明第二百七十六個年頭的七月份里,雖然朱慈烺回來京師後加強了管理,但還架不住有意無意的最後消息傳了出去。
各處茶館酒樓里,到處都是議論議和之事的人。
這一回,終於不用有人擔心議和會太過敏感來刺激到人們可憐的心理了。畢竟,這一回是被人求著議和呢。換句話說,這等於是建奴在認輸了。
勝利者的施捨下的和平總歸是比失敗者被動祈求的和平來的更加讓人接受的。
甚至,就連言官們也不再提及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事情。畢竟,對於大部分百姓而言,這些年受的戰火實在是太多了。
打仗不僅意味著死人,更意味著僥倖能活下來的人也極大可能會感受到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痛楚。縱然落不到自己身上,親友的切身體會也會讓所有人都恐懼自己也會有這一天。
戰火的恐怖以至於連官員們也再也不能獨善其身。京畿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內被兩度重圍,這個不僅是恥辱,也極大地打擊了精神上過官民們心中脆弱的安全感。
在這樣一個背景之下,議和的聲音重新被拾起,剩下的,就是怎麼議和了。
位於南熏坊的一處宅子裡,門禁森嚴,值守的禁衛軍士兵們雙目瞪大,緊緊地看著每一個朝著這處宅邸打量的人們。儘管錦衣衛們已經掃昂過一次京師里的滿清細作,因為范三拔的失陷,大部分的細作都被逮捕。但這一處的地方依舊成為一個戒備森嚴的所在,內外一隻飛鳥都飛不出去。
除了在大門口值守帶刀的侍衛,牆角小門沒有一處死角,都是持著火銃三百六十度張望的士兵。
也許會有人驚訝,這一處宅子看著不大,門臉尋常,內里裝飾也算不得出挑有名的,怎麼就這麼大的排場?但如果知道裡面的人是誰,那一切疑問就能釋然了。
這是清使洪承疇的所在。
戒備森嚴不僅是為了保護,也是為了監視。
洪承疇對於這樣嚴密的護衛很是有些感嘆:「就是當年聖天子出巡,以大內的護衛也做不到這般嚴密。現在我來了,只是尋常兩三百的護衛,竟然能做得這麼密不透風。戰場上明軍的威名,應不是虛數了。」
「洪學士,這個時候不是給明人道威風的時候吧!」這時,一個身材矮壯,頭頂上一片青白只餘下一圈頭髮纏著鞭子的武士大步走來,怒目圓瞪:「你做的好事,莫不是就忘了?」
「我洪承疇忠心耿耿為豫親王辦差,能做得什麼壞事不成?庫門大人有何見教,還請直言吧。」洪承疇微笑著,走到庭院裡,尋了一處空曠的亭子上落座。
這亭子立在院中,四面藤蔓生長,夏日裡坐著比著放了冰塊的屋內還要來得涼爽。四面清風徐來,依舊堅持著還沒有剪辮子的洪承疇端坐其內,好不瀟灑,一派名士風度。這樣的洪承疇,比起金錢鼠尾,一口黃牙的庫門就顯得斯文太多了。
庫門看著洪承疇,一股子憋悶在心頭,他咬著牙,看著角落裡那些明人的侍衛,心道自己想要動粗是不能了。這些人,指不定會幫著洪承疇拉偏架呢!
想到這裡,庫門也不忍了,他怒視道:「洪學士!你安的什麼心,敢不敢入我屋內明辨!」
「如何不敢?只是明辨罷了,你還要動手嗎?」洪承疇起身入內,反而讓庫門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