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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有一些知識與見解的人都明白。治理政務從來都不是拼接著反對的聲音就能做得更好的。如果說1648年到今年為止的投石黨叛亂還是面對停發俸祿與違憲之間的反抗,是屬於正義的。那麼,當孔代親王為了謀取宰相權位的時候,反對暴政就成了名義上的藉口。事實上,這已經只是可恥而卑鄙的宮廷陰謀了。閣下,祝你好運。」奧郎納深深看了一眼馬扎然,轉身離去。
……
馬扎然走出了圖書館。
投石黨人的叛亂說起來原因十分簡單,為的,就是三十年戰爭巨大的財政壓力下讓法國政府作出了動搖自己執政根基的事情。
馬扎然不僅向所謂的金融家借款,還給出了讓他們徵收法國人稅收的權利。貪婪的商人橫徵暴斂,民眾與貴族都被激怒。
到了這,法國政府卻依舊還沒有停手。
他們把手伸向了高等法院,動了公務員的俸祿。隨後,法院與政府發生衝突,先是法國城內發生武裝叛亂,隨後法國各省也相繼叛亂。
馬扎然雖然關了孔代親王,親王的兄弟孔蒂及其妹夫隆格維爾公爵,但是親王的擁護者在外省暴動,教士亦與貴族聯合在外省發起叛亂。
現在有了杜倫尼的勝利,他們的力量顯然更加強大了。
「但是……有英國人的例子在,他們終究會再度面臨分歧。王太后的躲避也許不單純是為了謠言,更是為了積蓄力量。那麼,我還應該沖在最前面嗎?」馬扎然深深呼出一口氣。
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破局之法:「中國人有一句話很是精妙,以退為進……」
第24章 大明的條件
大明大明二八三年,九月,巴黎。
「孔代親王,您自由了。」孔代緩緩睜開眼,離開監獄,天空晴朗而明亮。
「自由的感覺呀,這甘甜的空氣,真叫人沉醉。那麼,我的好朋友,杜倫尼將軍。馬扎然去了哪裡?」看著眼前一身戎裝的杜倫尼,孔代親王眼裡藏著莫名的光輝。
「馬扎然宰相選擇了自我流放,目前算算時間,應該已經抵達敦刻爾克。」杜倫尼說。
「敦刻爾克……英國人的敦刻爾克。」孔代輕聲說著。
歷史上,這個港口一直是由英國占領的,英國雖然最終輸掉了百年戰爭,但是並沒有完全從歐洲大陸上撤出,敦刻爾克就是從那時起一直保留下來的一個據點。
而今,英國人爆發內亂。
克倫威爾號稱護國公,掌握政權。但他顯然也是有敵對者的。
這個對頭,就是流亡在歐洲大陸的斯圖亞特王朝查理二世。
但無論是誰,馬扎然去了敦刻爾克以後,也就意味著走脫了孔代的掌握。
馬扎然逃走了。
孔代很快地就放過了這個議題。他急需更多新的消息來判斷眼前的局勢。
杜倫尼也沒有逼迫孔代更早地做出決定,迎回了這個老朋友以後,他就回去了軍營。相對於政治上的事情,杜倫尼更多的時候喜歡做一名純粹的軍人。
只是,杜倫尼顯然也沒有意識到。孔代出獄之後,已經與當初那個在戰場上與他一起並肩作戰,互相扶持的老朋友有些不一樣了。
三日後,已經了解完成整個法蘭西就是的孔代找到了杜倫尼,希望知道杜倫尼接下來的安排。
「法蘭西重歸和平。」孔代專注地盯著杜倫尼的雙眼:「是時候,去思考如何決定法蘭西接下來的命運了。杜倫尼,我們應該坦誠地談一談。」
「孔代親王,我知曉你的擔憂。」杜倫尼似乎已經準備好了這一天,他表現得很輕鬆:「我知道法國國內對於我的擔憂。」
說著,杜倫尼自嘲地說了說:「事實上,如果不是馬扎然宰相的寬容,也許我這會兒正在進行著突襲馬賽城的戰爭。」
「沒錯。馬賽城被將軍的軍隊占領了。無論馬扎然如何安排,是開放地允許你們入內,還是嚴密地選擇放手,馬賽城守下來的可能性都不高。」孔代顯然也聽說過這事。
杜倫尼的軍事天賦無疑是出眾的。
誰都以為杜倫尼在陸地上取得進展以後,會選擇沿途一路殺進去。但是,杜倫尼並沒有如此做。他在西班牙人以及中國人的幫助下卻選擇用船隻將自己的軍隊運送到馬賽城,然後,一場毫無準備的突襲就這麼開始了。
只不過,因為馬扎然的自我放逐。馬賽城最終沒有選擇反抗,而是直接選擇了恭順地迎接杜倫尼的入內。
就這樣,在勝利的光環之中,杜倫尼順利地進入巴黎,執掌了這個帝國的權力。
馬扎然下台,流亡海外。國內的叛亂自然也就沒有了矛頭,各地的叛軍聽聞杜倫尼進入巴黎以後,漸漸都選擇平息,等待著巴黎城的回應。
回到巴黎的杜倫尼也沒有多做拖沓,直接就將孔代放了出來。
對於孔代眼前的一問,杜倫尼自然早有安排。
「當然,無論如何。法蘭西的內戰已經過去了,我們都要面對新的日子。」杜倫尼沉吟少許,最終還是果斷地做出了決定:「事實上,對於宰相的職位,我並無野心。對於我而言,一個在沙場上作戰的將領比起政客而言更讓我吸引。」
孔代露出了微笑,眼中的所有警惕悄然流逝,他很熟悉這位老朋友,也明白對方的確無意權力的爭奪:「很慶幸,偉大的法蘭西有杜倫尼這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