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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亨甲與孔旭金聞言,都是接連笑了起來。
一旁,王立橋也是不由連連笑著應是,氣氛好一派歡暢。
就當幾人越說越是歡暢時,忽然間,整個地面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王亨甲三人雖然名為軍官其實一點軍事常識都沒有,納悶地左右看著,還以為誰搖晃桌子了。
唯有王立橋走南闖北,忽然想到了自己在蒙古草原里見到萬民奔騰時的景象:「是騎軍!」
說罷,王立橋猛地變色。
「快出去探查!」王亨甲也是面色一白。
王立橋衝出屋外。
三人對視一眼,也都再無心情說笑,紛紛披上皮襖衝出屋外。
此刻,天津城北,順著潞河河道一路蜿蜒而來的官道上,一道黑線遮天蔽日的拉開。
那裡,正中間,一道碩大的旗幟迎風飄揚。
旗幟的下方,是無數騎兵將士。他們拉成一排,從東到西,漫無邊際,黑壓壓的都是戰馬與將士手中韓光閃爍的鐵槍。
「是金吾軍的騎軍!」王立橋猛地一哆嗦。
轟……
又是一陣轟隆的巨響響徹天空。
南面,讓難民們久久盼望的大門打開了。
不止如此,這一開,竟是天津四門全都開了。
只不過,這一回出來的不再是賑災的官吏,而不是武裝到牙齒的軍隊!
「官軍平叛了!」
王亨甲、孔旭金以及文福賢望著這一幕,如遭雷擊,渾身輕顫了起來。!--pbtxt_630book-->
第31章 三百年頑疾終結
青花崗上地勢頗高,建在半山腰溪流旁的這處大宅院亦是修築得難得堅固。或許是這樣的原因讓這裡在流民來襲乃至於清軍來犯時沒有被波及到。
過去,這裡固若磐石。
現在,便將檢驗它是否依舊堅強。
眼見北邊湧來無數官軍,城內亦是全副武裝披掛齊整的督標營出戰,王亨甲三人如失魂魄,張皇著,各處呼喊著,將手底下的親信家丁聚集了起來。
比起已經有了翻天覆地變化的其餘各部官軍,衛所軍依舊保留著三年前的風格:私兵。
作為帝國曾經最基礎的軍隊,衛所兵早已失去了戰鬥力,就連各衛所軍官,比如都指揮使也不再指望著部下那些干農活比打仗更熟悉的軍戶。同樣,想要維繫軍官的威嚴與權力,他們也並不指望著軍法,而是將私財積攢起來用來招募親兵家將。
這就如同地方豪強招募莊丁護院用來彈壓莊戶,保衛家產一樣。
只不過,比起普通的莊丁護院,三人都是名正言順的朝廷軍官,可以持有堅甲,備火器,上硬弩。後來朱慈烺在山東平叛農民軍時,一步步將軍備換裝,亦是讓天津衛這比較富庶的地方弄來了上百杆的火槍。
三人聚集在一起,竭力呼喊著手底下人的名號,將各部親衛家將匯聚到一起,攏共六百餘號人便擁堵在這小院裡,或者更準確一點,在這青花崗上的小堡壘上。
與此同時,位於山腳下靠近天津城外的那些亂兵還依舊懵懵懂懂。
靠近城牆的亂兵軍戶們還以為是城內又重新開了門,打算將城外聚集的災民繼續驅趕下去。
但很快,他們就迎來了官軍的呵斥。
亂兵們嬉笑著,不以為意。
「轟……」一聲轟鳴響起。
官軍開了第一槍,挑頭的亂兵應聲倒下。
慌亂就此蔓延。
各類恐懼的呼喊聲響徹,
從青花崗的山崗上望下去,城下,一片狼藉。
城外的屋舍除了這等在山崗上的被幾個亂兵頭子以及幕後之人占據以外,都已經被摧垮,滿目過去,都只能是一片片簡陋的窩棚。就是這些一望無際猶如貧民窟的存在里,蝸居著數萬的亂兵。
這一片貧民窟猶如大地的毒瘡一樣,從高處看過去,密密麻麻的猶如一個個瘡口一般,充斥著各種灰色黑色的窩棚看得無比壓抑。
現在,在城內的槍聲之中,脆弱的窩棚里頓時湧現了無數蒼頭百姓。黑壓壓的百姓們頂著如雞窩一般雜亂的腦袋重出了窩棚。
隨後,慌亂的叫聲響了起來,他們各自尋著自己的亂兵頭子,卻不知道此刻這些衛所都指揮使的親信們早就帶著有戰鬥力的親兵家將聚集到了青花崗的山頭上。
尋不到頭目的亂兵們便如同沒了腦袋的蒼蠅各處亂轉,幾乎沒有道路的窩棚里擁擠不堪。很快,在城內督標營的前進之下,靠近天津城的亂兵被迫後退。他們一退,便只能朝著窩棚里退去。窩棚里的人在傳染的恐懼之下開始朝著野外跑去。
平攤的大地上,到處都是奔走的軍戶們。
只是,道路畢竟是稀少的。擁擠的窩棚隨意搭建更不會有規範的建築設計道路預留。於是出現了第一個將窩棚推到奪路狂奔的。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緊接著,一直到第一千個。無數人有樣學樣。就這般,在城內的督標營出場驅趕之下,城外猶如膿瘡一般的亂兵窩棚率先在各個亂兵軍戶自己手中被摧垮。
圍堵著天津城的第一道枷鎖就這樣崩解。
青花崗上,望著這一幕,王亨甲三人心在滴血:「這可是這幾月的心血啊!」
他們很快就顧不上感慨了。
北面上,無邊無際的官軍拉成一線,以最奢侈的方式發起了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