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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以逸待勞的山東鎮生力軍,老營選鋒兵的精銳迅速傷亡殆盡,甚至無法後退。
缺漏很快被補了上來,而山東鎮……依舊在前進!
「殺!」
……
忽然間,又一陣整齊的口號響了起來。
飛熊營左前與右前兩端的火銃兵再度冒了出來。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
三段火銃兵的輪流射擊頓時將正在與長槍兵鏖戰的羅汝才所部打落一片。
幾乎同時。正面的長槍兵又迅速結陣撲了上去。
後排的羅汝才所部的老營選鋒兵還未反應過來,就見眼前一排排戰兵倒下,還未什麼動作,又見長槍兵如狼似虎舉著長槍挺刺殺來,氣勢騰騰,更是戰陣儼然。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羅汝才竟是發現自己麾下近萬強兵率先壓了上去,卻反而被山東鎮一營之兵一力反推了回去!
「這怎麼可能?」羅汝才跳腳了起來,滿目不可置信:「周二過呢?孫和尚了,他們兩營的兵怎麼打的。怎麼還不成四面圍攻之勢?」
羅汝才的憤怒很快就傳達到了孫和尚與周二過的身上。
但孫和尚與周二過卻是叫苦不迭。
周二過面對的是山東鎮第一步兵營。但剛剛吆喝著要拿下第一步兵營營旗的周二過此刻卻是頭大如斗:「這怎麼打,這怎麼打?」
周二過比起選鋒兵更早地壓了上去。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格外感覺苦惱的問題。
布下了方陣的第一步兵營如同一個刺蝟一樣,四面都沒有弱點。無論是東南西北,都找不到突破點。而且。第一步兵營位列品字形大陣的西邊,想要從東邊打過去,卻要面對中軍與飛熊營西面南面的兩面夾擊。
這樣的窘境讓周二過沖了兩陣都只能草草放棄。
周二過當然沒有老營選鋒兵那樣精銳,在長槍兵的進攻與火銃兵的進攻之下還能維持衝鋒之勢,撕裂開長槍兵的長陣。甚至,他都不能逼得劉勝動用預備隊。
「再沖。再衝上去!」眼見老營選鋒兵也沖不開山東鎮的軍陣,周二過也知道羅汝才急了眼,急忙繼續領著麾下的兵壓上去打。
但第一步兵營可是比你飛熊營也不弱的老營頭,眼見周二過還有膽衝鋒,劉勝頓時氣急:「怎麼打的仗,衝上去,碾壓過去,不能讓賊兵囂張!」
眼見飛熊營那邊打得精彩,將老營選鋒這樣的賊軍精銳反推回去,劉勝這邊豈能甘心。
頓時,第一步兵營仿佛打了雞血一樣,繼續朝著羅汝才所部的中軍壓了過去。
一時間,占據著飛熊營左邊戰場的老營選鋒兵與占據著第一步兵營正面戰場的周二過所部戰兵感受到了雙面的壓力。
至於另外一邊,領了官軍右翼任務的孫和尚更是面色鐵青,看著老十七親自領著親軍一次次衝殺,心中喃喃著,滿目都是不敢置信:「官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打了?」
「官軍又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肯廝殺了?」
「當官的這麼拼命,怎麼當兵的還這麼拼命!」
……
孫和尚的兵自問比起周二過的兵還要稍強一點,但面對一千五百第二步兵營的兵,卻個個都比不上,初次接陣,就被對方反推了回去。
現在,飛熊營的右邊,第二步兵營的正面,這個品字形中央的縫隙竟是率先被兩方碾壓過來,讓孫和尚的兵一點點潰退。
後方,一個農民軍將領手足無措:「怎麼退了回來?怎麼被官軍壓退了回來?」
「將軍,這怎麼打?」
「左邊不管怎麼衝過去,都壓不上去。而且官軍朝著羅大王那邊壓過去,咱們這算怎麼個圍攻?」
「後邊也不敢打啊,那車營都是火炮。俺們追,人家往羅大王的中軍打,也不跟俺們死戰。再說,要是羅大王被的中軍被打潰了,俺們這般拼命作甚?」
……
「都別吵了!」孫和尚猛地將頭上的頭巾丟了下來,身上的儒衫也撕了,露出裡面的一副山文甲,掃視一眼左右,道:「這個時候,還吵什麼?都各自把能打的兵給我交上來,先頂住山東鎮別往將軍那邊衝過去!」
「是!」
……
「第一炮組準備完畢!」
「第二炮組準備完畢!」
「第三炮組準備完畢!」
……
「大人,我部炮兵戰車營已經準備待命,隨時可以開炮!」柳泉高聲道。
朱慈烺緩緩頷首,看著前方戰局,終於微微露出了一些笑容。
方陣的布置初見成效了。如同一個無處下口的刺蝟一樣,山東鎮的方陣讓農民軍有些找不到突破點。四面都打過去,卻無法一口咬下。
山東鎮一力朝著西邊羅汝才中軍主公,另外兩處受到攻擊的一面就只是維持守勢。不管是周二過還是孫和尚,發動攻勢後都感覺格外奇怪。
長槍兵的進攻稍弱,防禦卻極佳,再配合上山東鎮遠超農民軍的戰術素養,豈有守不住的道理。
而農民軍儘管可以一路跟著殺過去,卻難以撕開長槍兵的方陣。偏偏,方陣一縮,可供投入的戰場就頗為狹小。無法發揮農民軍的兵力優勢。
就算其後周二過決定投入精銳兵力集中突破,卻在發現山東鎮拼命進攻,威脅到羅汝才中軍後又是決心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