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頁
只可惜,此刻的朱慈烺在京師並沒有足夠的兵力。要不然,光是這種分兵數路,各處都弱的機會,朱慈烺就能一一斬落這些伸向大明各處的髒手。
也正是朱慈烺知曉清軍的主力分散,重新集結,再一路從薊鎮殺來都需要一個時間,這才敢大膽在河間府為所欲為。
而京觀,不僅是為了鼓舞起士氣,更是為了激怒清軍。
比起畏戰怯戰的其他大明將官而言,朱慈烺可以說是膽大包天,無所畏懼。
這一堆京觀,可以想像清軍的憤怒。
「就像一個嘲諷,只有把清軍的仇恨都拉過來……才可以尋找到一戰勝之的機會!」朱慈烺目光堅定!
大明崇禎十五年,十一月。寒風深入,北風酷烈。
當朱慈烺的大隊伍抵達滄州,上了運河船隊後。阿巴泰也終於抵達了河間府。
只是,當阿巴泰一到,見了清水亭外廢棄的數百具被燒的只剩下骨架的屍骸,阿巴泰頓時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恥辱:「膽大包天的南蠻子,漢狗,竟敢辱我滿洲勇士!」
第29章 收錦衣衛
「我滿洲兒郎,是不可戰勝的!」
「攻破河間府!血洗恥辱!」
「射書入城!即刻投降,膽敢頑抗。屠城七日!」
阿巴泰的怒吼,讓兩萬清軍歡呼聲滔天。
此時顏允紹一臉悲戚,望著陳三元道:「陳知縣!一地父母官有守土之責,你我都具為河間府父母。這一趟,是我連累了你。你帶著百姓,從地道逃走去尋殿下吧。」
說罷,顏允紹聚集著倉促搜羅起的兩千民壯,孤獨地走上了殘破的城頭。
「狗日的……張璧元!」陳三元咬著牙怒吼,腳步,卻毫不停滯地跟上了顏允紹:「大人!我雖然瞧不起你糊塗,但我絕對沒有瞧不起你的但當。你是河間府的主官,我又如何不是河間縣的主官?守土之責,我亦是有份,今日,戰死此處那又如何?」
清軍大兵再度圍攻殺來,河間再度一片慌亂,求救的公文四處飛散,卻再也沒有看到有一軍能如皇太子朱慈烺一樣,不顧安危,前去救援。
這一次可不是像上次那樣的偏師,這一次,是阿巴泰親自率領的清軍主力。
而且,更加讓眾人不由只圖自保的消息也跟著傳了出來。張璧元領著六千京營兵竟是拆了清水亭旁邊的京觀,將首級全部裝入匣子之中,在朱慈烺走後連夜朝著通州而去。
等到阿巴泰率軍殺來的時候,卻也沒有半路尋到張璧元的兵,就這麼讓張璧元帶著四百首級安然跑到了通州。
消息傳出來,就連唯一尚有援救之力的總兵薛敵忠也屯兵之前。
當遠在運河之上,順著北風南下到德州的朱慈烺收到消息後,卻也不由黯然。他知道了河間府的結局。
果不其然……
三日後,朱慈烺就從張鎮以及各處官方的民間的渠道之中得到了河間府的軍情。
「建奴四面圍攻,一處間隙不留。攻城車四起,雲梯立起數百,只半日。城內守軍皆潰。顏允紹戰死城頭,知縣陳三元力戰不屈,被守城叛兵擊暈,試圖交給清軍後不知所蹤。」
聽此。朱慈烺不由看向一旁的魏雲山。
朱慈烺手中的情報力量其實分為三塊。最先起來的是張鎮,這位外看粗糙,心細如髮的老家僕是朱慈烺的老人,信任有加,辦事得力。
其次就是魏雲山這位曾經的江洋大盜。魏雲山武藝了得。江湖路子也是廣闊,收攏了不少江湖人士。
當然,身為朱慈烺屬意的主官人選,會拉人不難,難得是拉人以後還能管起來。事實證明,魏雲山拉了不少有本事的人以後,同時都管理得井井有條,既沒有壓抑住江湖人士野路子的本事,卻也管住了這些只憑心中喜樂行事的江湖人,沒有鬧出什麼大犯規矩的事情。
最後便是司恩搜羅來的那些錦衣衛。這些人有的已經連人帶家小投靠了朱慈烺。或者在張鎮手中做事,或者在魏雲山手底下做事,還有不少依舊留在錦衣衛的官署之中披著錦衣衛的官皮方便行事。
比如,此刻出現在魏雲山旁邊的德州錦衣衛百戶李永德。李永德就是依舊還披著官皮,卻實際上投靠了朱慈烺。人雖然還在官署,家小卻早就送到了啟明市。
李永德名字取得斯文,卻是一個彪悍的壯漢,骨節粗大,動作幹練,行走虎虎生風。顯然是個練家子。
朱慈烺見此,倒是心中有了幾分好印象。
錦衣衛雖然是特務機關,其實並沒有什麼需要打鬥的場景,很多時候亮出牌子都能鎮得住不少宵小。這年頭雖然兵荒馬亂。朝堂威信漸漸落了下來,但虎倒架不倒,還不需要一地錦衣衛主官出去打架的時候。故而,朱慈烺見的不少錦衣衛官員其實比起文官還要來得講究,起居儀表,儼然富家翁。
這樣的情況下。見了一個沒落下武藝的錦衣衛武官,朱慈烺自然多了幾分好感。
「屬下李永德,拜……拜見太子殿下!」李永德進了廳堂,眼見朱慈烺打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下子多了幾分拘謹,竟是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起身吧,都是自家人。」朱慈烺笑著擺手:「河間府的事情,聽說是你主持的手尾?」
這個聽說,顯然就是聽的魏雲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