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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業……工坊。鹿東家深思遠慮啊。」朱慈烺感慨地點頭:「能夠有產業,才能夠支撐邊疆不斷開拓,不斷穩固。最重要是,產業一旦興起,這北疆之地,就能在經濟上形成互相需要,互相支持的供需循環。只有做到這一步,才能讓百姓們真正定居下來。只有百姓們定居下來,對於大明而言,這些地方才算是初步掌握在手中啊。沒有漢家兒郎,全都是異族的地方。哪怕土著向皇帝宣誓忠誠,也僅僅只是暫時性的蟄伏罷了。」
「這位兄台此番高論,真是精妙啊。不知兄台以為,我手中的這些羽毛,可否能成在下一番事業?更是……可否願意,一同創業?」鹿景逸目光灼灼。
這時,朱笛與李定國也走了過來。
朱笛就是紅娘子,不知從哪裡要來了個口罩,穿的衣服也是尋常的男裝,讓人認不出來。李定國這會兒聽了,倒是心底一陣發笑。只不過,他並沒有如何嘲笑的意思。只是覺得有些荒謬。一個富商,竟然要招攬皇帝。
雖然說的好聽是創業,但誰聽誰的?
要一個皇帝聽一個商人的?
傳出去,不說皇帝陛下會不會怪罪。這鹿景逸知曉以後,恐怕會嚇死吧。
不過,朱慈烺出人意料地卻是並沒有拒絕。當然,也沒有說出什麼同意的話,只是笑著說:「要說開拓北疆之事,某既然來了這裡,自然是一同奮鬥,不會落後。倒是那海參崴的事情,可以與鹿東家說一聲,某的人已經開始在那幹活了。不出意外,往後運入黑龍江左近所有城鎮的物價都會迅速下跌。上面,木材工坊、造船工坊、製衣工坊、罐頭工坊、皮毛硝制工坊都開始林林總總建立起來。這就是鹿東家說的產業。至於……鹿東家手中這羽毛……自然是有用的。」
「哼,口氣倒是挺大。一口氣那麼多工坊說出來,都不帶喘氣的。」
「乖乖,就是一個罐頭工坊,說出去都嚇人了。還有造船工坊,可不是更厲害了?」
「也不知是不是那鹿景逸找出來的托,人倒是人五人六的。」
「反正,我卻是不信那一點羽毛有什麼用。」
「願聞其詳。」鹿景逸笑了,很是期待,又有些不敢相信。畢竟,他也是很得意自己的發現與發明呢。
「羽絨服啊。」朱慈烺悠然地說:「唐人劉恂任職廣州的時候就記載過。南邊之酋豪,多選鵝之細毛,夾以布帛,絮而為被,復縱橫納之,其溫柔不下於挾纊也。俗雲,鵝毛柔暖。將羽毛編入以內,自然可以在嚴寒之地,依舊保暖。遠勝棉衣百倍。戰勝了嚴寒,北疆之地,何處不能任取?」
第92章 爭先入籍
朱慈烺想著,另一個計劃一樣也是冒了出來。有了這兩樣計劃,別管什麼西伯利亞還是小冰河期,都阻擋不住大明兒郎的蠶食與永久占領。
另一邊,鹿景逸見朱慈烺說出羽絨服以後,登時呆立當場。
「阿桂,拿出我那間霓裳羽衣來!」說是霓裳羽衣,其實還不就是羽絨服。只不過,大家都愛把名頭說得好聽一些,有些聲勢,能讓人覺得高大上。
朱慈烺不排斥這些,他也清楚,那些宗族組長都不是些吃素的。如果鎮不住他們,顯不出本領,也難得服眾。
很快,一個裝飾很是華麗的箱子從那阿桂的手中打開。
一件厚實鼓鼓又輕便的衣服露在了朱慈烺的眼前。
只不過,這衣服染色得頗為誇張。外表似乎是絲綢,很是艷麗。怪不得是叫霓裳羽衣。
「諸位既然不信。不如將這衣裳穿一穿,即可知曉。」鹿景逸笑著看向眾人。
衣服很華麗,但眾人並不覺得這隻有女子才能穿。
一時間,在場眾人,包括那孫正永也化身女裝大佬,一一試穿了這件霓裳羽衣。只一船上,眾人頓時曉得了為何鹿景逸信誓旦旦。
果不其然,這霓裳羽衣雖然看起來華麗,卻並沒有華而不實的評語。只要一穿上,立刻就能曉得這衣服的保暖本領。
就是朱慈烺穿的時候,也暗暗點頭。雖然這霓裳羽衣華麗得一點都讓朱慈烺想不起來後世那些羽絨服的模樣,但保暖的功能卻不差。就是脫下來以後,朱慈烺總感覺那衣服上偶爾有些怪味。
顯然,這年頭羽絨服的製造水平應該還很低。
至少,這鼓鼓的羽絨服雖然比同等級的棉服輕便一些,卻並不如後世那些羽絨服那樣,能留住很多空氣在羽絨服內。
畢竟,羽絨服能夠保暖不就是因為羽毛膨脹起來,將內外空氣隔絕麼?
就如同後世房屋建築,想要保暖,兩層玻璃中間空一層效果最好一樣。
朱慈烺微微有些走神的空檔里,眾人見識了這羽絨服的厲害以後,頓時紛紛高看一眼鹿景逸。
他們都明白了鹿景逸的依仗在哪裡。
自古以來,打仗從北往南打最容易,最輕鬆。反倒是從南往北打,頗為艱辛。歷朝歷代,似乎能有大明這等神威的,極少極少。
這其中道理眾說紛紜。有的說是騎兵的緣故,也有說南北人群性格特質,也有人說歷史上經濟發展中心不一,人口數量不一,實力不一林林總總,數不盡數。
但無論如何,有一點卻是可以明證的。
那就是,寒冷。
就如同北人南下到水鄉以後會水土不服一樣,面臨寒冷,南方的子弟兵也很是吃不消。就是北方的百姓,到了更加寒冷的東北,也是頗為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