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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福文埋了個釘子到了調查組裡,同樣這會兒礦里,一個不起眼的頭目悄悄將眼前一切呈文上報,交到了錦衣衛中。
負責國內錦衣衛的是張鎮,知曉了這時,自然是急忙將消息傳入宮中。
朱慈烺很快就拿到了消息。
他收到消息的時候是朝廷冊封大典舉行的時候,除了三位皇子分封郡王以外,那些只剩下一個空頭頭銜的藩王也紛紛湧入軍中,與京師城內諸多大將議論著分封之事。
顯然,得知了自由的美味,藩王們都很想體驗一把真王侯的感覺。
而且,許多藩王們賺了錢也紛紛覺得不安。生怕朝廷什麼時候發了狂,就要割他們的韭菜。
於是,朱慈烺自然是樂呵呵地拿出了東南亞與大洋洲的地圖,指著澳大利亞、紐西蘭等地圈了出來。
「所有封王,朝廷自會派遣駐軍、外交長史並且協助移民。當然嘛,這些都是要經費的。反各地肥沃程度我已經派人去評估了,諸位可以根據評估內容,一一報價啊。」朱慈烺交代清楚了規則就打發走了一干鬧哄哄的勛貴藩王們。
朝廷的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的,這些勛貴藩王一個個地里埋了賊多的銀子,若是不找機會挖出來流動到經濟上,還真是一樁禍患。朱慈烺心中嘀咕著,最後開始仔細看起了錦衣衛的密報。
朱慈烺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走到了京師的地圖面前,眼睛落在水峪溝上,凝眉說:「恐怕不會只有五百人啊」
水峪溝附近有煤礦,山下也有許多工坊。
這年頭,不管是工人、官員還是資本家都不知道工人革命的可怕。但朱慈烺很清楚,一旦讓工人革命起了個頭,那可就真的是一個幽靈徘徊在世間,怎麼剿滅都殺之不覺了。
朱慈烺很清楚現在的勞資關係里工人非常劣勢。但這不是放縱工人革命的理由,還有大好的天下等待著朱慈烺去征服、占領,朱慈烺絕不希望自己往後的人生都在忙活著怎麼鎮壓內亂之上。
如山一樣的壓力撲在了朱慈烺的肩頭之上。他曾以為,穿越者當真是光環一出,所向披靡。但現實告訴了他,世界的運轉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至少,當歷史已經面目全非的時候,朱慈烺再想開金手指已經全然沒有機會了。
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
朱慈烺用子彈征服了朝鮮與日本,卻絕不能用子彈鎮壓暴亂。這樣簡單粗暴的處置一定會帶來長久不可挽回的負面影響。
「等等」朱慈烺看著地圖,忽然間又想起了一封信。他讓陳邦彥尋出昨天送來的柳如是那封信。
「學生已經探聽了虛實,後天就將出發前往水峪溝煤礦探查」柳如是的娟秀小楷一筆一划,十分賞心悅目。
朱慈烺看完,不由搖頭,頓了頓,喊來了陳邦彥:「這事不能出兵,讓刑部、京師警察總署準備,調集警員。大興、宛平兩縣,也做好準備調集民壯。」
用軍隊還是用警察,這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性質。朱慈烺對此很清楚,他知道,在世界第一起工人暴動面前,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將被歷史銘記。
第5章 謀主柳如是的首秀
水峪溝上,李非聚集了五百餘工人衝進了煤礦位於山腳下的辦公樓群。大多數人已經撤離一空,散落一地各類帳冊、文本。當然,還有零散的寶鈔、金銀。
李非決定當眾將這些錢款分發,此言一出,頓時就引得人群高漲。
五天後恰好就是發薪日,煤礦沒有如盧溝橋鎮的磚窯一樣可以讓人打款到錢莊帳號上,而是採取了最實際的親手發放。
這樣的發薪方式給了李非眼前這麼一個機會,他可以將那些管理頭目的薪水也發給了工人們。
跟著李非能拿到錢,工人們反抗熱情頓時高漲。
不過,就當李非打算把全部的錢財都平分下去的時候,一個相貌有些清秀的人跑了出來,攔住了李非分錢的舉動:「不可!如果全分下去的話,三天內,大家都是敗亡的結局!」
說話的赫然就是柳如是。聽她這麼一說,他身邊的谷科三人組都是一驚。心道這位爺也太猛了,他們明明是來結交的,怎麼這位爺來鬧事啊!
「你……?」李非心底一沉,但他曾經當過大學士李建泰的護衛,不管是拉攏人心還是見人識人上都有點水平,沒有倉促行動,而是打量著對方,分析著對方的身份。顯然,眼前此人雖然一身工人的打扮,但看舉止有禮有節,是個讀書人。近年崇武,但民間尊文依舊。對於一個讀書人,大家多少都有一些尊敬。尤其是李建泰很清楚他在做什麼,往小了說是暴亂,往大了說是造反。
大凡起義之中能成事者都是需要必備一個必要條件:有讀書人支持。
李自成最後雖然敗亡了,但他崛起之中一個標誌性的分界線就是招攬到了牛金星等舉人級別的讀書人。
想到這裡,李非猜出了對方的心思。有點戰國縱橫家的感覺啊。上來先阻止你,然後告訴你大禍臨頭,最後自己幫你解決,證明自己的本事。
「敢問先生尊姓大名?有何指教?還請分說一二,分錢有何不可?」心理活動雖然很多,但李非想完這些只是一念之間。他很快緩和了話頭,拱手發問。
孫三與黃九紛紛出言。
「這是剛進礦的兄弟!和俺們一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