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頁
望著大門緊閉連牌子都見不著的派出公所,呂方憋著氣,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都我家吧……」
……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又垂頭喪氣各自回了家。
而這時,恆信酒店內,席斌卻是有些激動又緊張:「就這麼攔住了?」
「不然呢?席兄以為會如何,衝出去大打出手一場不成?」這時,一個氣度不凡的男子走了出來,笑著道。
「原來是梁主任。」席斌搖頭晃腦的,反倒是很可惜的模樣:「我倒是真希望他們衝進來,再傷個人,一個衝擊官府的罪名出來,這一回的差事也有望提前結束了。」
「你呀……」此人自然就是縣學的秀才梁益心,此刻擔任的便是這一回派出公所的主管之職:「哪有這麼簡單。」
「那梁主任決意不理,就不怕他們攪和到一起去?」席斌指著那邊,呂方與費丁等人肩並肩回了南呂村。
「狗改不了吃屎……這些舊官僚胥吏的習氣,又哪裡是那麼好改的。哈哈,說點好聽的。他們既然彼此自認為臭味相投,那我們是擋不住的。」梁益心明白,這些胥吏極少會有加入改革的勇氣與但當,同樣更少不了藉機大發橫財的貪婪與愚蠢。
「那為何不見官紳?」席斌還是有些不太理解:「官紳或許有一部分會支持呢?」
「一者……」梁益心指著身後這些鬧哄哄的秀才們童生道,有些無奈:「我們的隊伍都還沒建設好,想要著急讓士紳見了虛實,難免被人所趁。」
「二者……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永遠要看仔細。」
「最後……我們要做的,從來不是苟且,不是偷安,不是得過且過。我們這一回站在這裡,帶出這麼一支隊伍,就註定會成為歷史上濃墨重彩的一部分。帝國治理不下縣的時代……要過去了!」梁益心遙遙遠望著,席斌看到了他嚴重迸發的火花。
……
南呂村呂家大院裡,四人分賓主落座以後進入了正題。
「說吧,別說你身在縣衙不知道這次下鄉的人是什麼身份?」呂方很是不耐煩。
費丁表情放鬆:「這些人的身份,我當然是知道的。這一回主事之人的名字,你們想必一樣熟悉。」
「哦?」呂方凝眉道。
「此人是梁益心。」費丁沒有多賣關子。
勾不起日,四人一下子變色。他們最近與梁氏熟悉的可就是梁清標了。
「當然,是梁夢龍的梁家。」費丁繼續道:「不過,不是與梁清標一支的梁家。此人年歲三十許,年輕時候被譽為天才,十六歲為秀才。只可惜眼下快二十年過去了,還是個秀才。故而,梁氏一族之中都以他為不恥。」
「再是不恥,那也是個明白鄉里情況的人……正要讓他來清丈田畝,我們到時候日子可就不好過了……」盛慶和沉聲說著。
「費丁,你若想著用挾寇自重的法子恐怕找錯了地方……」呂方表情冷哼一聲。
「哈哈,呂員外多慮了。」費丁微微有些尷尬一笑,很快便一臉灑脫地道:「此事,也無礙。一個書生縱然熟悉鄉情,又能有幾人讓他成事?我有一法子,只要明日諸位依言而行,定讓這皇權下鄉之舉傾刻間煙消雲散!」
第10章 微服出宮
「還是宮外的風光好哇。」盧溝橋上,朱慈烺站在中間,聽著橋底下水流潺潺,微風x徐來,極目遠望下滿是愜意的放鬆。
儘管,朱慈烺明白自己視線看不見的地方里,正有著萬萬的目光在各處注視。對此,朱慈烺並不在意。
他的視線里只有另一個緊緊挽著朱慈烺手的女子。這女子面容精緻,肌膚吹彈可破,素麵朝天更增風華,自然就是那一位大明國母,也就是趙詩瑤了。
「風光自然是極好的,更讓人歡心的……還有那一同觀賞風光的人兒呢。每次呆在宮裡,都快讓人悶壞了吧……聖,夫君……你說可是?」趙詩瑤輕聲笑著,將說到一半的話收了起來。
這一回,她可是與朱慈烺微服出巡的。
朱慈烺笑著,撫了撫趙詩瑤的手背,牽著朝著盧溝橋鎮走去:「是是是。每日呆在宮裡當然是太氣悶了。眼下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可要好生放鬆一些。唔,這一回,就去看看恆信的布局吧。也是娘子你這些年的功業呢。」
趙詩瑤抿著嘴,輕嘆了一聲,又徐徐解釋著道:「聖上還是放不下這一回的政務呢。恆信……上一回聖上下發的公文,妾身已經讓下面的人仔細準備了。恆信的人是足夠的,京畿亦是重點,算算時間,盧溝橋上的子錢莊應是建好了。」
子錢莊就是恆信錢莊的分支機構,相當於支行分行總行這樣的架構。
兩年多了,恆信商行也是茁壯成長,成了大明商業帝國里的一隻大象。這是巨象十分低調,普通人只明白恆信商行信譽極佳,言必信,行必果,恆信糧行在開封被圍時救了數十萬百姓,錢莊的錢票更是十分有信譽,在大規模交易里是第一首選。
在這些印象之下,並無多少人明白恆信商行竟然是皇室私產,是朱慈烺的私人商業帝國。而這也是與其他皇家產業不同的地方。
朱慈烺將管理權限放給了趙詩瑤,而趙詩瑤又因為缺乏足夠可用人選,只好大肆在流民之中揀選幹練的女子培訓,以及各處挖人,最終反而鍛鍊了一批職業經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