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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盧澤的長槍架在閣樓蔭蔽的射擊窗口上時,一切又證明了這就是一座堡壘。
堡壘之外,出現了密集的人頭。
俄羅斯人來了。
他們兩千人這會兒不再貿然莽撞地橫衝入內,而是分散成了一股股小路兵馬。
見此,盧澤露出了微笑:「真是美妙的阻擊。」
……
普羅科菲耶夫懷念自己被放在城外的黑草。
那是一匹很有靈性的老馬,但在這樣的戰局面前毫無作用。所有哥薩克都下馬,拿起馬刀與長槍,準備清洗城內所有的反抗力量。
面對哈巴羅夫的鼓舞與必得的勇氣,他們卻有些沒有做好準備。
「小心!」普羅科菲耶夫感覺自己被猛地撞了一下,彼得羅推開了他。
隨後,就見密集的強盛響起。
俄羅斯的勇士們迅速還擊,槍聲與迅速回敬的箭頭次第響起。
普羅科菲耶夫看著剛剛地上落下的箭支以及凹陷進去的痕跡,心有餘悸。
「是伏擊。他們在放冷箭,打冷槍。要伏擊我們!」給了彼得羅一個感激的眼神以後,普羅科菲耶夫說。
「發現了他們嗎?」
「在那個磚石房子裡!在閣樓里!」
「該死!」
彼得羅看著一輪冷槍又倒下四五人,心在滴血。
俄羅斯人可不是有一萬萬人口的中國,更因為遠東遙遠,人力一直是個大問題。
但是,看向那個磚瓦房子,彼得羅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門窗緊閉,就是沒人干擾,想要砸開也得好幾天的功夫。
這時,普羅科菲耶夫望了望天色,對彼得羅說:「彼得羅閣下,最近都是晴天。這個時候……我們應該一把火燒光這座城市。哪怕不能搶到城內所有的財富,只搶走一部分也是足夠了。更重要的是……這樣才能將那些在烏龜殼裡的耗子逼出來!」
彼得羅無限可惜地看了一眼沿街的店鋪。
裡面一片狼藉,值錢的東西已經被搶走了。但還是有不少東西收攏一下,是了不得的財富。尤其是這些磚石屋子,可比木房子舒服保暖。
「燒起來了!盧哥,我們走吧。」外面,大火緩緩燃起。
盧澤卻是微微笑了起來:「等他們再燒過一條街就明白了。」
前線堡壘里的盧澤等人離開了,他們繞道了第二道防線上的一間磚石房子上。
距離城外的商鋪有了一點距離以後,城內飄揚的日月龍旗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只是,當大火燃燒了足足大半天以後。
推進了三條街距離的彼得羅臉色陰沉:「該死的……」
城內,壓根就沒有連續的房屋。除了外圍靠近商社的還算距離靠近以外,越是靠近城內,竟然越是零落。
每個屋舍之間都空著好大的地方留作花園、貨倉、馬廄等地方。
放火燒城,這是解決巷戰最乾脆利落的辦法。
大火熊熊燃燒之下,要不了兩天,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消滅敵人。縱然城內更多的財富無法獲得,卻也是足以解決的辦法。
但是,這座新興的城市顯然早有準備。
各處物資間隔很遠,中間都空著大片的地方。有的是花園、貨倉、馬廄更多的直接就是空著大片的地方,生長著野草。
俄羅斯人來的很早,野草上的露珠顫動著,正值雨季,濕度很大。在這樣濕潤的空地里,想要放火燒城顯然很難。
「能找到多少引火物?」彼得羅問了一句。
他的身邊,普羅科菲耶夫掃了一眼,說:「想要堆滿引火物,我們全部的人手至少要忙活十天。這片沒有城牆的城市就是想要把我們陷在這裡,無法預計到時候這些冷箭冷槍之下,我們要丟下多少屍骸。而且,最關鍵的是……如果再下大雨……」
彼得羅臉色一變。
五月份,是快到了下雨的季節了。
一旦下雨事情就麻煩了,他們無法攻城進去,想要撤退,一樣會遇上大麻煩。
還未等彼得羅下決定,已經有莽撞的士兵開始強沖。
一路沖了百來步都無事,只是街道里靜悄悄的,早晨的寒風吹來,讓人有些由內到外地打哆嗦。
「火攻,也許逼退了那些陰險的明國耗子?」彼得羅見此,心中一喜。
砰砰砰……
咻……
冷槍冷箭突然間從被俄羅斯士兵越過的後方房屋射出。
一陣慘叫之中,失去理智的俄羅斯士兵瘋狂地追殺過去。
普羅科菲耶夫也在這樣追擊的道路之中,他親眼看著昨天還一起說話聊天的士兵倒在地上,鮮血咕嚕嚕如同噴泉一樣冒出,憤怒與恐懼讓他必須用殺戮平靜。
轟……
百十來人追擊著,火槍與後方拉來的大炮轟鳴之下,一間磚房轟然倒塌。
煙霧升騰之中,幾個身穿著褐色大衣的瘦弱男子弓著腰,大步跑了出去。那是埋伏的明國士兵。
「追!」普羅科菲耶夫目光泛紅。
百數人大步追去,卻見前方突然間就冒出了一個陷坑。沖得著急的人未察覺,一步踏空直接載進陷坑之中。
身後急停下來的哥薩克騎士急忙下去想要將戰友拉起來,卻見一片慘叫之中,那陷進去的俄羅斯士兵鮮血淋漓。幾根尖銳的木樁插在腿上,一拔出來,就見汩汩的鮮血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