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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對,就是這會兒去埋伏其實也是來不及了。難道,這其實是個計策?只等著騙開城門?」
無數念頭升起,不管是朱由檢還是原先傾向於陳永福的吳甡亦或者單純打醬油的其他三位大臣此刻都是死死盯著陳永福,表情漸漸不善了起來。
朱由檢沉聲道:「那此戰……功勳是誰?另有隱情?」
「是的……事到如今,也該末將說了。」陳永福暈乎乎地搖了搖腦袋。打算整理一下思緒。
朱由檢幾人紛紛退後幾步,目視左右,發現守門的衛兵們一個個看過來隔得遠遠的,顯然是靠不著了。
范景文心中哀嘆:「難不成真要一時間不查,被建奴的細作騙過去了?也對也對,要不是為了圖謀我京師城防,又豈會露出這麼大一個簍子,在這關鍵時候退兵?」
張國維腦補著:「看來就是眼見最後全軍覆沒了,這皇家近衛軍團第二團裡面有人變節了啊……真是……那皇太子殿下怎麼御下不嚴到了這麼個程度了?」
「看來,眼下只有這麼一個理由能夠解釋了……那就是其中有詐……」李遇知心嘆道:「自己是什麼腦子啊。君子不立圍牆,等等,要是陛下也被俘……自己豈不是要殉國?那……怎麼殉國啊……」
唯有吳甡忽然間腦子裡升出一個念頭。盯著陳永福,猛地想到了什麼。
果不其然,陳永福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道:「皇太子殿下以飛天神物駕臨戰場,傳來了我大明皇家近衛軍團主力克復瀋陽,殺奴酋豪格、譚泰等於瀋陽城外。方才戰場稍遠,雜音頗多,也許陛下、諸位大臣沒有……」
「等等……」范景文很不禮貌地打算了:「你方才說什麼?」
「可能……閣老有些心急了。末將剛剛想說的是。可能陛下、諸位大臣隔得有些遠沒有聽清楚……」陳永福解釋著。
「不是不是……」李遇知跟著道:「再往前……」
「雜音頗多?」陳永福回憶著。
「陳永福卿家!你完完整整,仔仔細細。一字一句,給朕慢吞吞一點。將話說清楚!從……對,從烺哥兒說起,那什麼……飛天神物?飛天……就是剛剛從城裡飛出去的那個,我大明真的有飛天神物?那是我大明的?」朱由檢釋放著自己一點不弱人後的激動。
陳永福吞咽了一口唾沫:「沒錯,這的確是我大明的神物,可以直飛九霄,在蒼穹之中翱翔。這是皇太子殿下於南都金陵時候提出來的設想,只是一直以來提出了設想以後礙於材料等問題沒有完備拿出來。眼下戰時,應該是為了傳……」
「說重點!」朱由檢、吳甡、李遇知、張國維以及范景文幾乎異口同聲地說了出來。
「咳咳……為了……」陳永福微微挺胸,看著眾人,道:「為了……傳播皇太子殿下大勝建奴於瀋陽城外,克復瀋陽,直搗黃龍之捷報而來!」
「大勝瀋陽?范景文輕聲著,滿臉不敢置信。
瀋陽,那是哪裡?那就是所有清軍上下引以為傲的首都盛京啊!
陳永福緩緩頷首,拍著腦袋,喊來一個年輕的士兵,正是那直飛九霄的第一個飛行兵谷科。谷科將喇叭藏到身後,局促不安地看著一個個大人物盯著自己,一臉不平靜地道:「是的……太子殿下大勝建奴於瀋陽,殺建奴所謂肅親王豪格、正黃旗固山額真譚泰以及大小將官無數總計兵馬兩萬人……已然……已然……」
「打進盛京了?克復……克復的意思不就是收復了瀋陽?」吳甡總算平靜了下來,再三確認著。
「這……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反正,是太子殿下的印章,是太子殿下從瀋陽傳來的信報,那是瀋陽錦衣衛養的獵鷹,是發送一等一緊急的消息,而且是一連三隻獵鷹呢,唯恐消息漏了。也不知道廢了多少草原韃子功夫這才熬出來的好鷹……」谷科一臉感嘆皇太子殿下的大手筆。
但朱由檢卻有些反應不過來了,他盯著陳永福,輕聲道:「這就是隱情?」
「這就是建奴退兵的原因所在……末將,不敢居功……」陳永福平靜了下來,躬身一禮。
范景文大口喘著粗氣,一邊,李遇知、張國維以及吳甡也是一般的舉動。
「這哪裡算得上什麼隱情……隱情,那是負面的詞彙。是齷蹉的猜想,更是我大明再也忍受不住失敗的緊張啊……」范景文感嘆著。
張國維呢喃著道:「我大明自太祖成祖以來,就是萬曆三大征,也是未曾有過這般註定青史留名,抵頂中興之局的大勝了吧……直搗黃龍,克復瀋陽啊!我大明二十六年以來不斷失敗,無數士子夢中暢想之景象……」
「今日做成了……」李遇知接下話:「這種隱情,這種隱情……」
「所以……真正的功臣,真正的英雄。是我們的……」吳甡輕聲道:「皇太子啊!」
「無論如何,我們贏了。」朱由檢此刻一點都不關心這些細枝末節,大起大落讓他忽然間平靜了下來:「我大明……贏了啊!京師平安了,建奴失敗了!他們後院起火,老巢被攻占,軍心喪盡,無論如何,再也不會肆虐京師了。我們贏了,平安了,京師……可以解圍了。我們……贏到了最後啊!」
噼里啪啦……
忽然間,一陣陣的爆竹聲響了起來。
大街小巷,曾經封閉的鋪面齊齊開張。最近的一道人聲傳出,朱由檢聽得仔仔細細:「我大明的好漢子打勝仗回來了!割了七百顆建奴韃子的腦袋啊!我們大明……贏到了最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