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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見到這一幕,周盛波臉都變色了,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由於軍心不穩,為了防止作戰部隊陣前倒戈,還特意派出了督戰隊監視,可是他忘記了,幾千人僅靠三百人的督戰隊監視,真能監視得住嗎?況且派督戰隊監視,本就是招人怨恨的行為。
“省三老弟,這該如何是好?”周盛波徹底六神無主了,拉著劉銘傳急聲問道。
在這種時候,縱是諸葛武候轉世也是回天無力了,因為幾千人陣前倒戈極易引來連鎖反應,又逞論劉銘傳?
劉銘傳雙目無神,呆呆望著山頭,在望遠鏡里可以清晰看到,投降的兩千多人揮舞著雙手向阻擊另一支民盟軍的淮軍部隊齊聲大喊,雖然喊的什麼聽不清楚,卻完全可以猜出是勸降的意思。
果然,那一部分淮軍也陸續放下武器,向著幾分鐘之前,還是對手的民盟軍走去。
攻山的五千人死了幾百,其餘的全部投降,如果有選擇的話,劉銘傳寧可這五千人全部戰死,哪怕攻不下山頭都不要緊,因為可以用他們的精神來激勵全軍拼死一搏。
但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山上的淮軍全部都投降了,除了帶個壞頭沒有別的作用。
“省三老弟,你倒是說話啊!”周盛波、劉銘傳與張樹聲在表面上的地位是平等的,不過周盛波駐紮信陽,劉銘傳與張樹聲分別在城外立寨,所以在實際上,他的地位要稍高一些。
不過在這三人中,以劉銘傳最為智計百出,這個時候,周盛波就猛晃著劉銘傳的肩膀。
“唉~~”劉銘傳長長嘆了口氣,艱難的說道:“看來,你我只能有負大帥的厚望了。”
“你是說向短毛投降?”周順波還如接受不了似的,不敢置信的問道。
“不投降難道為皇上盡忠?”劉銘傳苦澀道:“山頂上的短....民盟軍在我軍五千人叛變之後,已有一萬五千之眾,你可有辦法取下?
如果拿不出辦法,全軍也會相繼投降,你我能被縛送往民盟軍大營已經算是走運了,更大的可能是,被當場斬殺,拿著我們的人頭去向王司令請賞。”
周盛波急問道:“我們的家人都在亳州,我們降了他們怎麼辦?大帥又豈會不殺之泄憤?”
第六六九章 我問心無愧
劉銘傳眼睛一眯,尋思半晌,搖了搖頭:“大帥應能理解我們的苦衷,以我對大帥的了解,絕不會意氣用事,還不至於去為難區區老弱婦孺。
再退一步說,即使大帥氣恨難平,但只要民盟軍動作快點,搶先占了阜陽亳州,大帥如之奈何?”
根據李鴻章 的一貫言行來看,這顯然是個聰明人,凡事都會為自己留條退路,而殺了他們三個的家眷,除了泄憤,沒有任何好處,只會把他自己推入絕境,與民盟軍徹底撕破臉皮。
周盛波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在他印象中的李鴻章 沒有那麼瘋狂。
只不過,周盛波並沒有一口應下,而是滿臉掙扎,還不時望向對準山頂的幾十門火炮,目中交織著瘋狂與凌厲,很明顯,他竟然打起了再次炮轟山頂的心思。
劉銘傳暗暗搖了搖頭,周盛波與他和張樹聲都不一樣,家族曾被太平軍破過。
周盛波的三哥周順華被太平軍斬殺,妻子被一刀殺死,幼兒周家謙被長矛刺了一槍,幸得另兩個太平軍戰士護救,才倖免於難,但眼睛瞎了一隻。
如果論起對太平軍的仇恨,周盛波要大於江忠濟,畢竟江忠源是在戰陣中被石達開斬殺,而周盛波則是被太平軍摸進家門屠殺!
雖然很同情,可這時,萬萬由不得周盛波胡來,劉銘傳硬著心腸冷哼一聲:“周大人,一旦開了炮,將再無轉圜餘地,民盟軍雖有半數來自於長毛。不過他終究不是長毛,行事風格也大不相同,我希望你不要意氣用事。
當然了,你若是願為皇上盡忠,盡可自便。而本官才二十五歲,尚有大把前程,況且左宗棠、江忠濟、吳文榕與王有齡能降,為何我們降不得?
王司令是漢人,滿人大勢已去,漢族興起已不可逆轉。即使降了民盟軍也不算辱沒列祖列宗。”
死有很多種,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劉銘傳二十五歲,死在民盟軍手上他覺得不值。畢竟只是立場不同,本身之間沒有國恨家仇,周盛波也才三十一歲,劉銘傳不想死,他又何嘗不珍自己的生命?因為他重新娶了妻子,也誕下了新的後代,他死了,他的妻兒誰來照顧?尤其是那個瞎了一隻眼的長子。
“唉~~”周盛波嘆了口氣。滿臉的落暮,揮揮手道:“降吧,都降了吧!”
營中官兵頓時鬆了口氣。說實話,沒有人願意和民盟軍死戰,能投降是再好不過的結果,於是立刻扯出白旗,一遍遍的揮舞起來。
張樹聲才剛剛帶著人奔來支援呢,這一看到白旗。也傻眼了,長嘆一口氣之後。只得下達了投降的命令。
一隊隊淮軍士卒放下武器,被民盟軍戰士領到指定地點集中重生遊戲洪荒世界之證帝。他們的臉面沒有太多的沮喪,反而更多的是如釋重負,甚至某些有野心的都隱隱帶著絲渴望。
而張樹聲、周盛波與劉銘傳於第一時間被帶到了王楓面前。
三個人都不說話,平靜的與王楓對視,但心裡都多多少少有些微瀾起伏,畢竟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蹟,一手拉起一支軍隊,把洋人打的落花流水,活生生吞了大清半壁江山,並且照目前的局勢推斷,大清離亡國滅種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