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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毛來了?”蘭兒與鈕祜祿氏雙雙大驚失色,刷的站了起來,如今民盟軍的名號,在旗人中比索命無常還管用,哪怕北京城有二十萬大軍與洋人團團守護。
僧格林沁心裡也發虛,卻是強作鎮定道:“兩位太后放心,短毛托大,兵力不過十五萬,如何能破得了北京?況且最多再有一個月,便是隆冬來臨,久攻不下,他除了退軍,還能如何?若是被我們抓住機會反擊,說不定大勝可期!”
蘭兒鄭重道:“短毛慣以寡擊眾,僧王爺決不可大意,不行,本宮要去城上瞧瞧,那短毛究竟長得什麼模樣,竟把我大清逼入絕路。”
僧格林沁嚇的連忙攔住道:“太后,不可輕身犯險啊!”
蘭兒眉頭一皺,不悅道:“登上城樓算什麼輕身犯險?僧王爺莫要再勸,本宮心意已決,姐姐,你也去看看吧,咱們倆姐妹給將士們鼓舞士氣。”
“這....”鈕祜祿氏本來是不敢去的,但蘭兒以鼓舞士氣為名,又都把胳膊挽了過來,只能勉強移步,向外走去。
第七一八章 聖母全線反撲
站在城頭向下眺望,距離永定門大約八公里,八座營寨正在同時搭建,一團團綠色的身影忙的熱火朝天,各型火炮,那高聳的炮筒直指北京城,雖然蘭兒和鈕祜祿氏都不懂軍事,卻也能感受到無形中傳來的森森殺機。
蘭兒不禁拍著胸脯,駭然道:“難怪短毛每戰必勝,確實是比我大清強多了,唉~~畢竟是承平日久,武備松馳,咱們八旗子弟除了溜鳥籠子是個好手,老祖宗傳下來的藝業都還回去嘍。”
鈕祜祿氏放下望遠鏡,深有同感道:“今兒如能避過此劫,應該要給各旗上點緊箍咒了,對了,聽說這次是王楓御駕親征,他在幾年前闖北京時放過的狠話你可記得了?”
“什麼?”蘭兒愕然。
鈕祜祿氏壓低聲道:“他當時放狂言,凡是先皇的妃嬪,誰敢誕下一兒半女者,可別怪老子日後把她賣到非洲,他這個人是有名的心狠手辣,蘭兒,你可別犯到他手上啊!”
刷的一下,蘭兒瞬間俏面煞白,渾身控制不住的劇烈顫抖,原本她是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如果不是鈕祜祿氏提醒,早就忘了,可是今日不同,王楓又來了。
蘭兒下意識的拿起望遠鏡看去,似乎想找出這個人,奈何王楓是中國古往今來最不講究的皇帝,沒有任何儀仗排場,平常穿的軍服也模仿紅朝的黨和國家領導人。就是不帶徽標的那種,簡簡單單,置身於十來萬人中。如何能找得出?
好半天,蘭兒才死了心,收回望遠鏡,泫然道:“想我大清每每抓到賊寇,不問男女,一律赤身凌遲,這分明是有傷天和。老天爺降下了報應啊,妹妹我身為太后。合該有此一劫,若我大清真的氣數已盡,我寧可以死殉國,也決不教自己落入短毛之手。姐姐,城上風太大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由於王楓的一句戲言,蘭兒的興致被悉數敗盡,拖著鈕祜祿氏,不安的向回走去。
而王楓早把這話給忘了,他也沒看到城頭有兩位太后駕臨,只是在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永定城門永恆之月痕星碎。
原先的永定城門被炸塌了,清庭又重修了一個。但限於財力,顯然不可能再用糯米青磚建造,而是用石塊夯土堆砌。與周邊的城牆區別很明顯,城樓也小了一圈。
蘇三娘也在打量著,很快收回目光道:“我記得你當時就在這裡誇口,十年之內平定中國,如今十年沒到,卻已經重臨北京了。回想起來就好象發生在昨天一樣,這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蘇三娘滿臉的唏噓之色。她已經是三十後半段了,難免會有光陰如梭的感慨。
楊水嬌接過來道:“三娘姐,你一點都不老呢,還和金田起義時一樣年輕,哪,你拿鏡子照照看,皮膚光滑,白晰細膩,你說你二十多歲沒人敢不信,王楓,你說是嗎?”
王楓並沒有接腔,只是笑咪咪的看著蘇三娘,眼裡帶有一絲說不出來的意味。
蘇三娘頓時俏面微紅,沒好氣道:“當了皇帝就不把姐姐放眼裡了是吧?你呀,也別太得意,清庭背水一戰,未必不會拼命,而且還有洋人與他狼狽為奸,北京城不是那麼好破的。”
王楓不以為然道:“洋人是搶劫不成,被迫與清庭合作,實則雙方是各懷鬼胎,只要我們不是逼迫太緊,遲早會各打各的算盤,這北京先圍上幾日再說罷,倒不急於攻打。”
楊水嬌皺眉道:“除非你退兵,否則哪還有別的算盤打?可是退了吧,北京城必然被洋人洗劫,如果不退呢,即使攻破了城池,清軍也有可能打巷戰,你看城上,人人如臨大敵,總之無論怎麼說,北京這一次是要毀了。”
王楓轉頭問道:“陶桄,你看呢?”
“這....”陶桄略一沉吟,便道:“清庭實已如驚弓之鳥,他之所以堅持,只因投降也是個死字,倘若您赦免旗人罪孽,允其降而不死,旗人必然軍心浮動,再無決死之心,與洋人的聯盟也將不攻自破,北京當可不戰而得。”
“哦?你是要我饒了旗人?”王楓不動聲色道。
陶桄咬了咬牙,猛一拱手:“陛下您已鑄下赫赫天威,且全國一統在即,此時宜寬政緩刑,您放旗人一條生路,天下人只會誇讚您以德報怨,乃仁義之君,又可避免北京無端遭了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