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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牧這種技能,並不是蒙古人的絕學,北方漢人論起放牧的本事不比蒙古人差,只是草場被蒙古人霸占了,只能在山坡上放羊,如今草原在手,那又能養多少羊?每年光賣肉奶毛又能賺多少錢?
喬致墉直接忽略了必須通過農業部對環境影響評估測試這一先決條件!
王楓對環保是非常苛刻的,甚至苛刻到了很多人不理解的地步,但他依然我行我素,環保是一條紅線,誰都不能踩!
“小人代我山西會館同仁感謝王司令。”喬致墉喜歡的拱了拱手。
王楓暗暗搖了搖頭,他哪還看不出喬致墉打的什麼算盤?放著好好的港口不去投資,反而對養羊感興趣,這真是無語了,要知道,投資港口才是真正的惠澤後代,看看紅朝的幾支港口股就知道,無論經濟下滑多麼嚴重,港口股的收益都穩定的很,哪怕將來,子孫後代再是平庸無能,只要不把股份給敗掉,依然能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
不過王楓也不點透,機會給了,你不肯要,怪不得別人。
第七三一章 晉商的困境
胡雪岩似乎也揣摩出了喬致墉的想法,心裡連呼這個老喬啊,真是鼠目寸光,並暗暗打定主意回去後稍微提點一下,畢竟胡雪岩長期在蘇杭做生意,而南方那邊對港口是很重視的,尤其王楓還特意提到了在天津建港。
象王楓這樣的身份,怎麼可能隨便說話?正如天子金口玉言,既然特意欽點了天津,那麼中國政府肯定是存有抬出天津,以漸漸取代北京地位的打算。
當初楊堅為什麼要拆了建康?因為建康是南朝六代都城,江南大族聚居建康,對建都長安的大隋構成了隱性威脅,同樣的道理,北京曆元明清三代為都,即使清朝亡了,也依然遺下一股強大的政治力量,如果不採取任何措施的話,會給定都南京,也即把重心放在南方的新中國帶來不穩定因素,甚至中央政府的控制力一旦衰落,都有分裂的可能。
除非王楓以北京為都,依靠北方政治力量作為統治基礎,但現實條件不允許,只要首都一天在南京,分裂的隱患就一天存在,所以打壓北京成了王楓唯一的選擇。
今時不同於往昔,楊堅可以挾平滅南朝之威拆了建康,但王楓不可能把一個北京城給活活的拆除。
即便如清庭,在代明之後,對曾經是陪都,並且做過短暫南明都城的南京雖然存有忌憚,卻也沒有拆了南京,而是力捧蘇州,把蘇州打造成了江蘇省乃至東南沿海的政治經濟中心,兩百多年下來,到太平天國起義爆發時,蘇州的人口超過了六百萬,幾近於南京的十倍!
再如紅朝。建都北京之後,對曾是民國舊都的南京也暗中打壓,使得時至今日。南京在江蘇省內都處於一個極其尷尬的地位。
一般來說,新朝執政都會對前朝的舊都下手。畢竟舊朝首都是舊勢力的大本營,再如紅朝把安徽省省會設在合肥而不是安慶,把河北省省會設在石家莊而不是保定,也是出於類似的考量。
如今中國政府也同樣如此,在北京附近另建新城,逐步抬高天津地位,降低北京的重要性,直至把北京邊緣化。徹底消除政治影響力,成為一座如西安、洛陽那樣的歷史古蹟名城。
從天津沿海以灘涂為主的自然條件來看,其實造港的成本很高,但王楓一力堅持,這不僅僅是與日本朝鮮貿易的便利,還透露出了中國政府的政治風向。
也許百來年後,北京會轉型為一個風景宜人的中型旅遊城市,人口大約一兩百萬,北京人民倚仗大量的文物古蹟與青山綠水發旅遊財,過著悠閒自在的日子重登仙路。而天津將發展為人口過千萬的華北經濟領頭羊,聲色犬馬,紙醉金迷。
不得不說。經歷了上海炒作房地產破產事件的洗禮,胡雪岩的政治靈敏性有了很大提升,僅僅依靠幾個表情,眼神和隻言片語,就大致推斷出了王楓和喬致墉各自的心思。
王楓卻也仿佛猜出了胡雪岩的想法,狠狠一眼瞪了過去,警告他不得亂說,開玩笑,這種事情可以做。哪怕大家心知肚明,卻不可以公開說。這是一種潛規則!
胡雪岩的手不禁抖了下,連忙報以一個我明白的笑容回了過去。
王楓這才轉回。向喬致墉笑著問道:“喬老闆,聽說你家也是開票號的罷?”
“正是!”喬致墉不解的望向了王楓。
王楓沉吟道:“你再替我轉告山西票號,北京政府會以最快的速度統計出手裡持有的來自於山西票號發行銀票的總額,我希望山西票號在這之前,如果有準備贖回的,請儘快準備好銀兩,不願贖回的,請早日做好把票號改造為股份制商業銀行的準備,我們爭取在半年之內把這個歷史遺留問題解決,並實現中元在北京地區的完全流通。”
喬致墉的臉面瞬間晴轉陰,南方錢莊超發銀票,後果是命門被王楓死死捏住,被迫交出了鑄幣權,如今北方票號也面臨著類似的問題,甚至鑄幣權都不是重點了,而是直接面臨著破產倒閉的危險!
要知道,清庭雖然財政困難,卻不代表各路王爺與宗室公卿手裡沒錢,中國政府只沒收清庭滿蒙大員所持有的明代以前的古玩字畫、各類奇珍與所有的黃金,也就是說,這類人可以保留銀票。
很明顯,銀票帶去澳大利亞就是一張廢紙,臨走之前,肯定會向山西票號兌換成現銀,這部分的數額有多少?據喬致墉初步預計,光他一家就有五百多萬兩的存款,而涉及到整個山西票號的總額應該不會少於一億兩白銀的天文數字,這是迫在眉睫的兌付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