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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羅伸手一指:“我父親哪能和這些下賤的工人一樣?我們皮埃德家族擁有數家工廠,我父親又在市政廳擔當要職,具有優先權,我命令你,立刻把那些工人趕走,給我父親診病。”
王楓淡淡道:“上帝教人平等互愛,在我眼裡,眾生亦平等,沒有誰比別人更具有優先權!”
“好!”工人中爆出了轟然叫好聲,王楓這話,正是道出了他們的心聲啊!
以前的工人持有與比爾類似的觀點,怨恨機器,認為是機器奪去了他們的工作,使他們貧困。而王楓與他的志願者雖然沒有在工人中公開傳播*思想,卻是通過日常交談,明確的指出了資本主義的血腥本質。
漸漸地。工人們都清楚了造成自身貧困的根源與機器無關,而是來自於資本家對剩餘價值的瘋狂榨取,他們想擺脫現狀,他們想追求與資本家的平等,過上相對寬裕的生活,卻不懂得該如何去爭取,三次工人運動都半途而廢。畢竟歐洲人不時興王候將相,寧有種乎那一套。
說起來。基督教的教義與印度教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印度教教人忍耐,這輩子吃的苦,下輩子可以投個好胎來補償。而基督教教人對上帝虔誠祈禱,耐心等待上帝的救贖,總之,這兩種宗教都不提倡對不公平現象進行主動鬥爭。
其實佛教也教人積攢功德修來生,但中國人並未受影響,今生今世該爭的爭,該斗的斗,從不奢望今生受苦,來生能有好報。之所以會如此,道教功不可沒!
道教雖然在社會上的影響力不如佛門,可是道教的教義宗旨已經與中國傳統文化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你即是我,我即是你的局面,道教追求羽化成仙,肉身成聖,修的是*凡胎,也即今世。今世對於道教的重要性遠遠大於來生,不珍惜今世。那就是神魂俱滅的下場,所以中國人格外看中今世。
一切的外來宗教,都是教人忍耐,把希望寄托在來生,是完全為統治階級服務的,只有道教教人修今生,是真正的平民宗教,歷史上,農民反抗統治階級一般都高舉道教的大旗,如黃巾起義,孫恩起義,中國能產生道教,這即是世界歷史上的異數,也是中國人之福!
工人雖然在為王楓宣揚的眾生平等激動歡呼,不過王楓還是搖了搖頭,平等不是靠別人恩賜,而是需要自己去爭奪,可惜工人們不懂這個道理。
皮埃德也是勉強擠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美國人,你的願望是好的,但是現實就是現實,好吧,你既然堅持平等,那麼我不和你爭,我記得你曾放過話,凡是有重病急病者可以優先,很多醫生都診斷我有重病,以我的身體,經不住路上的來回折騰,所以我具有優先權。”
“這....好象是這樣。”王楓仔細打量了番皮埃德,就看向了下一名患者,顯得很是為難。
這名患者連忙站起來道:“布希醫生,我只是小毛病,您還是先給皮埃德先生看看吧。”
“吉恩,把桌子收拾乾淨,什麼都別留。”王楓吩咐了句,便轉頭示意:“皮埃德先生,請坐!”
吉恩會意的把量力而付與裝著便士的筐子拿去了後面,皮埃德也被侍從挽扶著坐在了凳子上,王楓問道:“皮埃德先生,請問別的醫生都對您做出了哪些診斷?”
“哦?”皮埃德兩手一攤:“對不起,我記不得了,總之是我的情況很嚴重。”
“呃?”王楓一怔,這老傢伙是在考較自己啊,果然,皮埃德的眼裡閃出了一抹秘不可察的寒意,顯然如果自己診不出他的毛病,他會立刻翻臉。
王楓暗中冷冷一笑,一把抓過皮埃德的手腕,細細感應著脈象,過了片刻,又讓皮埃德張嘴吐出舌頭看了看,這才問道:“請問您幾天發一次燒?”
這話一出,皮埃德頓時訝色大作,這可是一語切中了要旨啊,同時也生出了些信心,趕緊老老實實道:“最開始一兩個月一次,然後越來越頻繁,到最近差不多十天一次,每次燒個三五天,剛開始時會自動痊癒,但現在不行了,必須要吃藥,吃越來越多的藥才能把燒退去,前天我的燒才退去,不過身份很虛弱,我真擔心挺不過下一次,請問布希醫生,您有好辦法嗎?”
王楓又問道:“請問您咳嗽的時候胸痛不痛?您吐一口痰出來讓我看看。”
“痛,很痛,常常夜裡痛的睡不著覺。”答完之後,皮埃德喉嚨里一陣鳴響,憋出了濃濃的一大口青痰。
這口痰,遠遠就能聞到散發出一股腥臭,還在青白色中伴著縷縷血絲,噁心的很。
皮埃德也知道情況很不妙,這種痰顯然不是正常人能吐的,緊張的看向王楓。
“啪啪!”王楓不再發問,而是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音,再配上王楓那越擰越緊的眉頭,就仿佛催命符一樣令人心慌意亂,偏偏王楓半天不說話,這讓皮埃德越來越不安,額頭都冒出了虛汗。
蒙羅催促道:“布希醫生,我父親到底怎麼樣?你該不會是診斷不出來吧,故弄玄虛試圖矇騙我們!”
“閉嘴!不要打擾我思考!”王楓低斥一聲。
皮埃德也打了個眼色給蒙羅,示意忍一忍,如今的他,生的希望全在布希,他可不願意出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