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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來回的時間,再加上一萬五千人行軍等因素考慮進去,最快也要*天以後才能再返南陽。
江忠濟於一月五日回到鄖陽,次日便領軍東進。而在這一天的接近傍晚,九江江面出現了一支艦隊,這正是英荷聯軍。
看著那狹窄的水道與前方近十五公里遠,突兀在江邊的石鐘山,擔任這一次遠征司令的格拉敦號戰列艦艦長考爾斯少將放下望遠鏡,眉頭一皺道:“前面的石頭上是民盟軍的一個炮台,居高臨下,可以封鎖江面。我們想要進入武昌水域,必須摧毀並占領這個炮台。
不過,這一帶的江面只有1.2英里的寬度。水文情況我們也不熟悉,攻打的難度恐怕很大,范得伯格閣下,您有沒有好的辦法?”
范得伯格是來自於荷蘭本土的海軍少將,出乎考爾斯意料的是,這個人竟然一拍腦門。尖叫道:“噢,我的上帝。又是炮台,這該死的炮台。拉格倫先生就不應該答應清國的請求,在這裡,我們的優勢完全沒法發揮!”
大約八日前,拉格倫接到了李鴻章 與曾國藩輾轉而來的聯名信,雖然明知道把軍艦開進長江中游很危險,但戰局迫使聯軍必須配合清軍對民盟軍執行戰略封鎖,甚至攻打武漢三鎮,否則一旦清軍戰敗,聯軍這支游曳在長江中的艦隊將會變得毫無意義,民盟軍將再也不可抑制,嚴重威脅列強在遠東的利益。
因此在激列的討論之後,由拉格倫拍板,聯軍派出了由英荷組成的艦隊執行對武昌江面的封鎖任務。
只不過,香港太平山頂那密集炮火給聯軍艦隊中的每一個人都留下了陰影,而九江江面的自然條件遠遠遜於香港,狹窄的江面會嚴重限制艦隊的靈活性,用開弓沒有回頭路來形容最為合適不過,因為一旦發起進攻,連後退都不可能,只能血戰到底。
考爾斯一陣無語,以鄙視的目光瞥了眼范得伯格,便道:“現在不抱怨的時候,我們做為軍人,只能按軍令行事。
前面的石頭山名叫石鐘山,他的面積遠遠小於香港太平山,你仔細看,他的山勢很陡峭,這意味著民盟軍在山頂布署的炮位極其有限,應該不會超過五十門。
再從高度上看,太平山高達兩千英尺,可以充分發揮居高臨下的優勢,而石鐘山垂直高度連一百五十英尺都不到,對火炮射程的增幅幾近於無。
我們的手上有二十多條軍艦,超過四百門火炮,強攻未必不能摧毀山頂炮位。”
“那您的意思是....”范得伯格心裡有些發怵,卻仍是強撐著不動聲色問道。
考爾思淡淡道:“一般來說,江河水道是中間深,兩邊淺,長江也不可能例外,他的寬度有一英里多,適航水面應該在半英里以上,我的意思是,以掃雷艦領頭,你我兩家的戰列艦並排,巡洋艦尾隨其後,周圍輔以護衛艦組成一個龐大的方陣,以密集火力轟擊山頂,或許能在短時間內摧毀山頂炮位。”
考爾斯的方案非常冒險,因為民盟軍已經用鐵的事實證明了他的火炮具備射速快與射程遠這兩大優勢,把艦隊集中在一起,會增加被打擊的概率一日三省吾師。
可是反過來一想,九江江面只有一英里多的寬度,即使把船隻分散開來,又能分散到什麼程度?無非是細細長長一條,這帶來的惡果便是後面的軍艦打不到山頂炮台,而山頂炮台可以集中火力轟擊有限的幾艘軍艦,逐一殲之。
況且軍艦集中一起還有個好處,可以用最短的時間結束戰鬥,然後去消滅前方有可能的布雷船,免得水雷越放越多,帶來大麻煩。
而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考爾斯對山頂炮台只有五十門火炮的猜測之上,如果火炮數量超出了他的預計,那麼英荷艦隊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但是范得伯格除了選擇相信考爾思,沒有更好的辦法。
“好!就按你的方案執行,來人,調荷蘭皇家海軍上來!”范得伯格向後招了招手。
英荷雙方的旗手紛紛打出旗語,艦隊放慢速度,逐漸調整隊形,最終在距石鐘炮台十公里時,形成了十五條掃雷船在前,以兩艘戰列艘與兩艘巡洋艦為中心,共有二十六條水面作戰艦艇組成的緊密隊形,最後面是二十條運輸船,載有部分武器裝備、食物和陸戰隊成員,他們的任務是攻占石鐘山炮台,並堅守到聯合艦隊完成作戰目標。
格拉敦號戰列艦的主炮為兩門304毫米後裝線膛炮,艦尾艦首各分布一門,射程可以達到九公里以上,隨著距離漸漸接近,炮手猛一拉拴繩。
“嘭~~”一枚黑點騰空而起,掠向了遠處的山體。
為什麼民盟軍發射的炮彈是光點,英軍的卻黑點?因為民盟軍使用全銅錐形炮彈,在天空中自然是閃閃發光,而英軍使用的仍然是鑄鐵球形彈。
每個人的目光都隨著這枚黑點移動,足足過了二十多秒,前方的山體才綻出了一團火光。
304毫米口徑按英式換算,發射的炮彈大概是一百磅的重量,也就是戰鬥部最少重達四十五公斤,扣除外面的鐵皮,裡面的裝藥鐵定超過三十公斤,威力無以倫比。
就看到山壁象塌方一樣,石塊嘩啦啦的傾泄入江水,其中還有幾塊磨盤大小的巨石,給人一種只要無限制的轟擊下去,就可以把石鐘山轟成一堆碎屑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