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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擊足足持續了五分鐘,停下還沒多久,“咚咚~~”前方的陣地又傳來了如打鼓般的沉悶聲音,黑乎乎的炮彈在天空中劃出了完美的拋物線,一陣接著一陣,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繚亂,地面也是爆炸一片接著一片。
雖然王楓留在陣地上的都是體型較大的迫擊炮,但再重也只是由幾百斤的輕炮改裝而來,在轉移上遠遠方便於加農炮,打完幾炮,數名壯漢往肩膀上合力一扛就能走,不比加農炮好幾噸的重量,必須要十幾個人前拽後推才能移動。
民盟軍原有十二門加農炮,從蘇州又陸續運來五門,時至今日只剩下了六門,被擊毀了十一門,正是由於轉移的難度太大。
“哦,我的天哪!”見著這一幕,惠什絕望的捂上了臉,他覺得自己崩潰了,炮擊一停,對面就打過來,無止無休,永無盡頭,這確實挺讓人絕望的!
蘭伯特嘆了口氣,勸道:“惠什先生,撤吧,有陳村在手,至少這一趟不虧本。”
猛晃了幾下腦袋,惠什終於下定了決心,呀咬牙道:“傳令,全軍後撤!”
傳令兵揮舞起了旗幟。
隨著撤退的命令下達,每個人都生出了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打了一個月,身心俱疲,什麼都沒落到,包括那四名印度土王,雖然他們帶來的士兵陣亡近半,可是印度什麼最多?人最多,往往一場饑荒或者洪水就能死掉幾十萬乃至上百萬,相對而言,在戰爭中死亡近兩萬人根本不算回事,誰的邦沒有千萬人口?
印度士兵有早死早投胎的信念,不怕死,而土王不同,土王都是高種姓,無比珍惜擁有的一切,他們只想回到印度!
第三五四章 神牛發威
作為印度人中的高種姓,四大土王舉雙手雙腳歡迎惠什的決定,但與之相反的是,吳健彰、吳文榕與吉爾杭阿的面色均是瞬間剎白,英國人退走,不但意味著攻打民盟軍無攻而返,甚至浙江省也將陷入危險當中。
浙江由嘉興到杭州一帶,論起富庶並不差於蘇松太常,民盟軍龜縮在江蘇一整年不對浙江下手,明眼人都知道,是在全力備戰英國人的進攻,如今英國人走了,民盟軍必然會調回頭趁勢取下浙江,目前浙江全省的綠營加上八旗兵,也不過三到四萬,一旦王有齡在嘉興的主力被擊潰,浙江全境陷落只是個時間問題。
朝庭失了江蘇,再丟掉浙江,賦稅收入要損失三到四成,這對於北京來說,已經不是割肉了,而是掏心!
歷史早已證明,一個王朝的崩潰往往是從財政陷入困境開始。
吉爾杭阿連忙道:“吳大人,這該如何是好?”
吳文榕也是六神無主,兩手一攤:“洋人要走,我能如何?唉,想不到洋人竟是外強中乾啊,為今之計,只有過了租界,咱們立刻與英國人分道揚鑣,早民盟軍一步趕往嘉興,或許能做些準備,唉!”
吳文榕唉聲嘆氣,其實他不是不清楚,連洋人都攻不破民盟軍的陣地,回去又能如何?浙江全境的陷落只是個時間問題,唯一能做的,便是收拾上細軟美妾,逃往廣東才是正理。
吳健彰擔心的則不是朝庭,他已經鐵了心不想跟著大清朝混了,他擔心民盟軍去租界抄他的家,完全可以想像,民盟軍挾著逼退英軍的勢頭。洋人無非是抗議幾句,絕不會真正動手阻攔,他也在考慮。在租界下船之後,要不要溜走呢?
與英艦上的氣氛截然相反。陳村艦隊中,“英夷撐不住了!”陳老大猛叫了聲好:“下面就看我們的了。”
冼雲英也點點頭道:“當家的,民盟軍打出的炮彈你注意了沒?就像下雨一樣密集,威力奇大,你說他們扛上船的會不會就是這種?挨的如此之近,英夷的小火輪有幾條能跑掉?”
陳老大越想越有可能,要不然民盟軍為何會不辭辛勞運來?如果只是普通的輕炮,那是一點用都沒有。要知道,儘管是輕型的炮,裝大木箱裡在陸地上扛著沒什麼,可是在江里泅水十餘里,需要幾個人輪流踩水,這份辛苦可想而知,逞論民盟軍戰士還背著炮彈槍械,基本上每個人的負重都在三四十斤,這份水性與耐力,即便是陳村許多常年在海上行走的水手都自慚不如。
要知道。水手需要划槳,需要扯帆拉纜,素來以力氣大著稱!
而且潛伏在船上也絕對不好受。陳村的人可以上到船面透氣,但民盟軍戰士只能縮在船倉裡面,那份悶熱,一般人呆個半天鐵定會當場暈倒,他們卻愣是挨了過來。
陳老大感慨道:“民盟軍將來必取天下,王司令將來也必為新朝之主,雖然老三之死令人難以釋懷,但我們陳村也因民盟軍得以新生,這是惠澤全村的恩德。我作為村長,自然不能意氣用事。老三那裡,咱們每逢忌日多燒些紙錢。再看看誰家有多出的年幼孩子過繼給他,算是把血脈接上,想必老三在天之靈也會理解的。”
冼雲英卻秀眉一皺:“你一定要警告老三的婆娘,絕不允許灌輸些為父報仇之類的想法,否則會給全村帶來災禍。”
“我知道!”陳老大深以為然,點了點頭,就把目光投向了遠處的寶山城。
“英軍退走了!”楊水嬌猛的伸手一指:“王楓,快試試你的火牛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