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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蘭伯特森冷的笑了笑:“惠什先生,他們除了投降別無選擇,雖然我們死了那麼多人,可是抓到俘虜的意義完全不同,最起碼我們可以從他們身上獲取有關民盟軍的一些情報。”
惠什也目中綻出了寒意:“這四個人,是最直接的兇手。我會讓他們知道與大英帝國作對的下場!”
惠什與蘭伯特一副篤定的模樣,被團團圍困,脫圍不得。換成他們自己也想不出不投降的理由,在西方的文化中,當戰俘不可恥。
“唉呀,不好!”楊水嬌卻是猛叫一聲:“這可怎麼辦?看來是要被抓走了,唉,以後通過換俘還可以回來的。”
王楓、陸大有、盛宣懷與戰士們都沒有接腔,事到如今,即使被俘也沒人會責怪他們。
這四名戰士,成了雙方近十萬雙目光的焦點。印度士兵自發的形成了四個包圍圈,挺著槍步步逼近。還有人嘴裡嘰嘰呱呱不停,從揮動的刺刀可以判斷出。顯然是讓投降。
四個人站立不動,任憑包圍圈越縮越小。
十米,五米....
一名戰士突然問道:“如果被俘,會不會是自己的恥辱,總司令的恥辱,民盟軍的恥辱?”
另一名戰士們接過來道:“當然是恥辱,吳光祖,你的名字是光宗耀祖的意思,難道你要投敵?你想給你祖宗蒙羞?”
“去你娘的比!”這名戰士們巨聲怒罵:“怕死老子不會當兵,你們看看,我們四個人幹掉了兩千多敵人,一條命換幾百條,還有什麼不滿足?賺的盆滿缽滿,死了也值,弟兄們,老子先走一步,在下面等你們!”說完,從腰間一連拽出兩顆手榴彈,猛一咬弦!
“哈哈哈哈~~”另三人也齊聲大笑道:“我們一起走!”
“哧哧哧~~”手榴彈被高高舉起,那向外噴吐的濃煙清晰可見,還伴隨著嘹亮的軍歌:“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
印度士兵中立時傳來了驚恐的大叫聲,均是撒開腳轉身就跑,卻已經遲了!
“砰砰砰砰~~”接連四聲炸響,軍歌戛然而止,四名戰士們的身體緩緩傾倒,以之為中心,周圍的印度士兵被炸翻成了個圓圈,靠裡面的血肉模糊,靠外面的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僥倖沒被炸著的,那是連頭也不敢回,一聲接一聲的尖叫著向回狂奔,直到跑回陣中,才仿如失去了渾身力氣般癱倒在了地上。
這一幕太震憾了,那堅定的手臂,鏗鏘有力的歌聲,目中射出的執著與狂熱,將會一輩子印在他們的心底,但前提是,他們能在這一戰中活下來!
天地間陷入了沉默,沒人能料到,四名戰士會以如此壯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雖然上了戰場,誰都有戰死的可能,可是拼著與敵同歸於盡也要拉爆手榴彈,這是何等的勇氣,也是何等的血性?
“只因為我們都穿著,樸實的軍裝....”驀然之間,民盟軍陣中突然爆出了激昂的歌聲,面向那四名戰士的犧牲地點,每個人都站起來,敬起軍禮接著歌唱,上至王楓,陸大有,下至普通戰士,人人都是目中含淚,聲音悲壯,歌聲由一開始的零散瞬間匯聚成了一片,他們要把戰友沒有唱完的軍歌....唱完!
歌聲刺穿空間的阻隔,清晰傳到了江邊,無論聽不聽得懂,也無論是陳村、清軍、英軍或是印軍,都是不由自主的心神震盪,因為歌聲中透出了一股不怕犧牲,一心求勝的堅強意志!
“好漢子!好一個民盟軍!老三死的不冤!”嘹亮的歌聲中,陳老大猛叫了聲好,縱然是處於敵對,縱然有著兄弟被殺之仇,可是這樣的戰士,這樣的軍隊由不得他不敬佩,陳村的其他人,包括他的三名弟弟在這一刻,也全都忘去了敵我的分野,紛紛抹了抹眼角,心裡生出了些難以抑制的自豪,那是同為華夏子孫的自豪!
只是陳老六的目中多閃出了一抹複雜難明之色,隨即就轉頭看向了陳老大,似乎有話要說,但很明顯存在某一方面的顧忌,還是頹然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與阿村眾人不同的是,吳健彰冷哼一聲:“真是傻了巴嘰,投降洋人未必不能活,可這倒好,連屍骨都找不到,圖個啥?還有短毛居然集體在戰場上唱歌,是當兒戲嗎?笑話!”
吉爾杭阿與吳文榕很是厭惡的瞥了眼吳健彰,他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只覺得一股股寒意湧上了脊背,直到此時他們才理解,民盟軍能在短短一年內崛起並連戰連捷的根本原因!
正是吳健彰嘴裡的傻了巴嘰,才賦予了民盟軍強悍的戰鬥力,相比之下,朝庭軍隊*無能,不敗都沒天理了。
惠什也怔了好半晌,突然站的筆直,向前方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神情肅穆莊重!
蘭伯特明白,這是對敵人的尊重,在戰場上,只有視死如歸的鐵血硬漢才值得尊重,那四名戰士,與對面歌聲中傳來的排山倒海氣勢里蘊含的不屈決心,贏得了惠什的尊重,這超出了種族與文明的界限,在幾十年殖民地的征戰生涯中,他見過各種各樣的敵人,唯獨沒有見過慷慨赴死的敵人!
一般來說,越是蒙昧不開化的種族,就越容易投降,因為他們沒有民族的概念,中國被幾十萬韃靼征服,這讓中國被西方世界打上了蒙昧不開化的標籤,而滿清在十幾年前簽署的《南京條約》,也徹底的扒下了清庭那靚麗光鮮的外衣,露出了內里虛弱醜陋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