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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等待的日子很無聊,兩個人都是精神不振,啃著草根,其他的戰士也是三三兩兩或靠或臥,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
丁大全掰著手指道:“盼星星,盼月亮,卻盼不來陳村出兵,這他娘的真能沉得住氣啊!”
陳阿林無奈道:“陳村哪敢單獨出兵,還不得和洋人、清庭,甚至十三行協調好?其實這裡也不錯,山清水秀,滿山都是飛禽走獸,你在蘇州可能吃到如此之多的野味?耐心等著罷。”
丁大全想想也是,正要點下頭,卻是突然灼灼望向了谷口,猛站起來,伸手一指:“阿林快看,有人回來了。”
不僅僅是陳阿林,所有人都望了過去,目中滿是期待,雖然陳阿林話是不錯,可是餐風露宿的滋味並不好受,現在已經是五月了,蚊蟲漸漸滋生,再潛伏下去,還不知道有幾個人能撐得住呢,更何況山中既沒有山姑,也沒有狐仙鬼女,天天都是大老爺兒你瞪著我,我瞪著你,他們都無比想念家裡的嬌妻美妾。
奔來的戰士一身清朝農民裝束,在近千雙目光的注視下,氣喘吁吁的施禮道:“丁隊長,陳師長,陳村的人出來了,一百條船於三日前的傍晚駛離碼頭,向北行去!”
戰士中,頓時嘩聲大人作,“好!”丁大全也猛叫了聲好:“他娘的,這鳥日子老子受夠了,村子裡還剩多少人?丁壯有多少?”
“這個....”這名戰士略一遲疑,便道:“丁隊長,陳村對外人防範極嚴,我和胡三立怕打草驚蛇,不敢靠的太近,但是一百條船中,大扒船與快蟹船各占五十,我想出兵四五千人總要有罷,而陳村的丁壯差不多就這個數,即使有留下的,也不會超過五百人,胡三立留在了陳村附近繼續探察,等我們過去的時候,應該能探到更進一步的情況。”
派出的探子都是原福建小刀會成員,講客家話,可以當作現代的閩南語,而當時廣州佛山一帶,粵語並未占絕對統治地位,客家話,廣西話,說什麼的都有,口音上全無破綻,再加上一副又黑又瘦的模樣,基本上不用擔心被人看破身份。
丁大全點點頭道:“順德走海路入長江口,最多十來天的時間,我們得抓緊了,換上衣服立刻走,儘快把陳村的老小綁給總司令!”
陳阿林則遲疑道:“由此處往陳村約七百里,雖然我們有清庭綠營服飾,還有假冒的閩浙總督王懿德的手令印章 ,卻不是兩廣的番號,如果大隊行軍被人識出,會不會有麻煩?要不要分頭潛去?”
“誒~~”丁大全揮了揮手:“怕什麼?我們不走城池,專撿鄉村通過,即使碰上地保團練,他有幾個膽子敢來盤查?真羅里羅嗦,一槍崩了他,有麻煩全賴給王懿德便是,如果真有人找上王懿德,恐怕我們早已揚長遠去了!”
陳阿林想想也是,於是吩咐道:“你們倆個,速回蘇州稟報,其餘的弟兄們都把衣服換了,辮子粘緊點,半個小時之內出山!”
“遵命!”
半個小時不到,全軍近千人,全都換上了一身清軍綠營裝束,沿山間小道魚貫行進。而蘇州中醫藥學校內進行的手術也剛剛結束,盛宣梅的八根腳趾里臨時嵌著八根鋼釘,外面打著石膏和特製的夾板,依然昏迷不醒。
第三二五章 雨夜行動
盛康夫妻第一時間沖了進來,柳氏連忙問道:“王司令,宣梅怎麼樣了?”
王楓摘下口罩,微微笑道:“盛夫人,手術非常成功,我有十成把握,盛宣梅在半年之內可以恢復如初,不超過一年,行走奔跑將與常人無異。”
“王司令,宣梅現在昏迷不醒,要緊嗎?要不要把她叫醒?”柳氏看了看躺的四叉八仰,正呼呼大睡的盛宣梅,不禁問道。
王楓搖搖頭道:“不需要,最多一個小時會自然醒來,但你們要注意,七日內不要移動她的腳,腳部儘量保持乾燥,飲食以清爽為主,魚鵝海鮮不能食用,也不要給她進服補藥,如有任何異常,一定要及時告訴我,七日後如無大礙,我會視情形替她撥去鋼釘,好了,現在可以帶她回家了。”
“那....麻煩您了。”盛康與柳氏雙雙稱謝,只不過,柳氏的眼眸裡帶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複雜難明之色。
王楓揮了揮手,由於手術台下面裝有輪子,因此以周秀英和楊水嬌為首的幾名白大褂拆去支架之後,就推起手術台向外走去。
雖然手術已經結束,但師生與女兵們還在興致勃勃的討論著,與裡面不同的是,外面雖然也在指指點點,卻大多數都在打聽或者猜測著手術的結果如何。
其實不難理解,觀眾們想像中的活膚生肌,手術一完成。盛宣梅就活蹦亂跳的跳下地沒有出現,畢竟幾千年來,神醫被吹的神乎其神。神醫的標準形象是手到病除,病人瞬間滿血恢復,而如盛宣梅這樣依然昏迷不醒,僅憑著王楓說一聲手術取得了成功,場面既不震憾,也與預期形成了較大的落差。
別說外行人,即使是一部分老中醫都看不出手術的效果!
王楓也不管外面怎麼說。雙手一壓,喚道:“大家靜一靜。我說兩句話,我希望你們今天沒有白來,每個人都能有所體會,有所提高。大家要互相交流,多多討論,多做實驗,儘快上手熟練,如有機會,我還會來做公開手術,另外我希望除了事關女子的身體*,在將來的手術中,應儘量說服患者把手術過程公開。這是學習提高的最好機會,現在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