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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狠狠吐了個煙圈,阿禮國又道:“如果與清庭作戰,印度士兵尚可勉強一用,因為清軍更加不如,可是我們的敵手是民盟軍。這是一支精銳的部隊,況且民盟軍的規模又擴大了,我很懷疑外交部是在變著法子拒絕我們,難道女王陛下已經放棄了遠東?”
文咸無奈道:“阿禮國先生,我們應該理解女王陛下的為難,在女王陛下眼裡,中國只是一塊肥肉,早咬遲咬只是個先後問題。而俄國的無限制擴張事關我國的核心利益!
我國已經與法國達成協議,最晚將於三月份協同奧斯曼土爾其對俄作戰,俄國擁有世界上最廣袤的領土。俄國人強悍好戰,半點都輕忽不得,你應該知道,俄國佬貪得無厭,對領土的胃口之大超出了任何人的想像,如果我們戰敗。俄國佬會蠶食奧斯曼土爾耳、控制博斯普魯斯海峽與達達尼爾海峽,把艦隊開入地中海。一分一寸的奪取地中海沿岸土地,乃至北非、埃及!
幾百年來。俄國擴張的步伐從未停下,他們活著的意義只為了擴張再擴張,征服再征服,我非常理解女王陛下與外交部的決定,雖然我對這個決定表示遺憾!”
阿禮國嘆了口氣:“照這麼說,在克里米亞戰爭沒有結束之前,本土都不可能派軍前來,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王楓一步步坐大?”
“當然不!”文咸聳了聳肩:“既然外交部授權我們調用東印度公司的兵力,我們就應該充分利用上。”
阿禮國不解道:“文咸先生,我對印度士兵沒有任何信心,想必您也是同樣如此,您應該清楚,雖然印度人戰死對我們不算什麼,可是戰敗的後果不是我們所能承受的。”
文咸搖了搖頭:“阿禮國先生,你對印度人的偏見太大了,印度人並不是一點戰鬥力都沒有,況且軍中各級指揮官都是英國人,當然,我們不能把寶全部押在東印度公司身上,我們應該聯結一切可以聯結的力量!
我聽說,去年春夏之交,王楓曾經打退了清朝廣東水師的進攻,而廣東水師僱傭的是順德陳村的船隻與十三行的商人,這未必不是一支可以聯結的力量....”
文咸正在盤算著該如何拉攏清庭一起對付王楓,這時,一名英軍士兵匆匆奔了進來,敬禮道:“先生們,吳健彰秘密求見,還帶來了一名中國人。”
“哦?”文咸與阿禮相視一眼,均是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中國的一句名言:說曹操,曹操就到,雖然他們不明白曹操究竟是誰。
文咸連忙道:“請他進來!”
“是!”士兵匆匆而去,沒多久,帶進了兩名中年人,吳健彰是他們的老朋友了,只是眼睛上多蒙了塊黑布,另一人頭戴瓜皮小帽,身著士紳常穿的便裝,三角眼,翻天鼻,典型的通古斯人相貌特徵。
吳健彰操著半生不熟的英語說道:“文咸先生,阿禮國先生,我給兩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朝庭新署江蘇巡撫吉爾杭阿。”
吉爾杭阿本居常鎮通海道,即領常州府、鎮江府與江北的通州和海門廳,隨著鎮江與常州相繼失陷,原以為要受朝庭責罰,卻不料,竟高升江蘇巡撫,可謂因禍得福。
吉爾杭阿拱了拱手:“本官受皇上委派,前來拜會兩位。”
吳健彰翻譯過去,文咸熱情的示意:“請坐,上茶!”
......
吉爾杭阿的來到,對於文咸顯然是個意外之喜,雖然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但他並不在意,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之攀談,而位於亞平寧半島北部的都靈,卻還未到中午。
冬季的地中海沿岸,受西風帶影響,正是陰雨連綿的季節,雖然氣溫不是很低,可是陰沉的天氣與近於飽和的濕度,給人帶來了一種陰冷的感覺,心情也很不順暢。
都靈效外有一座典型的巴洛克風格的莊園,占地數十頃,在都靈鼎鼎大名,這就是王國首富兼首相加富爾的家族所在。
巴洛克式建築使用貴重的材料、精細的加工、刻意的裝飾,以顯示其主人的富有與高貴,也正合加富爾的身份。
站在富麗堂皇,布滿浮雕,以彩色玻璃裝飾的大廳中,加富爾眺望著籠罩在雨幕中的噴水池,緩緩抽著煙,眉心緊皺。
加富爾今年四十五歲,矮矮胖胖,圓圓的臉,帶著圓圓的眼鏡,讓人很難想像,他是瘦削漂亮的安吉麗娜的父親,相反,在加富爾身邊一名四十左的中年人倒是與安吉麗娜在眉眼臉模較為相似,這是加富爾的表弟,貝尼托.羅素,來自於加富爾的母系,一個法國伯爵家庭,安吉麗娜的婚事就是由他牽線搭橋。
貝尼托也望了會兒噴水池,便轉回頭道:“二哥,俄土戰爭已經爆發了,法國政府邀請撒丁尼亞參戰,您考慮的如何?”
加富爾只是一口一口的抽著煙,沉默不語。
貝尼托又道:“二哥,其實國際形勢您很清楚,俄皇尼古拉一世向奧斯曼蘇丹提出,要求將奧斯曼境內所有東正教臣民由俄國來保護,力圖把奧斯曼變為俄國的保護國,進而獨占博斯普魯斯和達達尼爾兩個黑海海峽,打通進入地中海的通道,實現其擴張野心,俄國的這一企圖自然為英法所不能容忍,在英法的支持下,奧斯曼蘇丹拒絕了俄國的最後通諜,以致於爆發了俄土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