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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自己走在了時代前列啊,在王楓的腦海中,歐美銀行體系的高大上形象轟然坍塌,頓時信心十足,要知道,完善的銀行體系相較不完善的銀行體系,優點顯而易見,這就相當於一方是正規軍,有著源源不斷的後勤保障,另一方是游擊隊,就那麼幾顆子彈,打完沒了,在未來的金融戰爭中,有中央銀行背書的中資銀行具有先天優勢!
王楓點了點頭,問道:“依你之見,我這種中央銀行與歐美的中央銀行孰優孰劣?”
“這....”容閎不敢怠慢,認真想了想,才道:“孰優孰劣不能一概而論,應該是國情的不同決定了各自的中央銀行體系,美國是個高度自由的社會,講究自由競爭,政府不干涉市場,而聯邦政府權力有限,行政權力由各州政府分擔,並且州政府對聯邦政府始終懷有一份警惕,擔心被奪去權力。
我打個比方吧,套用在中國,美國的情況相當於春秋時期,州政府可以看作諸候,聯邦政府則是周天子,現在周天子想設立中央銀行掌握財政權力,禁止諸候再發行貨幣,您說諸候願意嗎?因此美國要想建立中央銀行的道路極其漫長,除非聯邦政府的權力得到了加強,但至少目前我看不到希望。
至於英格蘭銀行,它成立之初的目地就是為英國政府服務,況且英國不是美國的聯邦制,它是個集權國家,所以它的中央銀行雖然不如您制定的體系完善,卻比美國強的太多。
而我們中國在幾千年的漫長歷史中,貨幣政策的目地只有一個,既為皇帝斂財服務,既沒有法規,也缺少制約,完全是隨心而行,只要皇帝錢不夠用了,就會變著法子發行紙幣從民間套取錢財,因此從另一個角度來理解,中國的貨幣政策與銀行體系是一張白紙,或者可以說成是陳規陋習處處皆是。
在這種情況下,您想建立銀行體系,把金融業納入規範化的管理當中,師事歐美的鬆散制度並不可行,除了下猛藥別無他法,您的中央銀行就是一劑猛藥,從源頭上把好關,以規章 條例明確義務權力,讓市場各主體都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什麼不能做,只要中央銀行不濫權,我相信中國的銀行體系在五到十年之內可以獲得長足發展,這理該是最適合的一種道路。”
“好!”王楓大笑道:“你再說說,我們中國的經濟是全盤照搬歐美的自由市場經濟,還是進行有限度的調控較為妥當?我先解釋下,我所謂的調控,並不是政府使用行政手段,而是根據經濟數據由中央銀行調整貨幣政策,抑或是由政府制定行業性的加減稅等措拖來刺激或者抑制某一行業的發展。”
容閎看向了中央銀行貨幣政策那一欄,沉吟道:“我在美國呆了幾年,美國經濟亂象是知道一些,往往一個項目賺錢,就會有大把的資金沖入,足以在短時間內把利潤釋的很稀,既透支了未來的發展潛力,又因為重複建設,資源不能有效的得到利用,造成了極大的浪費,當短暫的繁華過去,只會留下一地空置的設備廠房。
更加嚴重的,還在於投資者不清楚市場環境發生了變化,仍前赴後繼往裡沖,結果只能是大把投資打了水漂,落到血本無歸,家破人亡的下場,甚至會由於盲目放貨,進而引發銀行破產,很多家庭的血汗傾刻間化為烏有,影響到了銀行信譽。
當然,大浪淘沙式的發展固然能淘出金礫,也許在殘酷的競爭中會出現幾個行業巨大,可是付出的代價太大,也太慘烈!
再回過頭來,雖然大清在政治上的壓制極為殘酷,但在經濟上其實與美國很相似,都是粗放式的發展,如今您放開束縛,倡導民主,民間投資的熱情必然高漲,而作為個人,一般沒法從宏觀層面上獲得足夠信息,當盲目投資的現象發生時,必然會帶來嚴重損失,所以說,由政府出面引導,適當的調控是必須的,這是相對溫和,也是符合中國國情的方法。”
正說著,容閎突然問道:“王司令,請問這中央銀行可是出自於您手?”
王楓無所謂道:“閒著沒事胡亂琢磨,再根據國外的情況,整出了些方案,你看可有問題?”
容閎當即深深一躬,由衷道:“王司令高瞻遠矚,令人佩服,至於問題,要運作起來才知道,可以在實踐中逐步調整。”
王楓對這個容閎是越看越滿意,對答如流,思想不僵化,這裡指的思想僵化,並不是落後保守,而是不迷信西方,因為容閎從小到大接受的是西方教育,以西方的角度對比大清的蒙昧落後,尋常人很容易生出全盤否定的心思,而容閎能客觀看待問題,這是相當難能可貴的。
難道真是佛祖對自己淨化佛門的回報,知道自己缺人所以送來了個美國高材生?
“呵呵~~”王楓笑呵呵的擺了擺手:“你先坐下來,你願意為國效力,我很歡迎,可是你的工作與國籍怎麼辦?在我們的政府中,外國人只能擔任顧問,希望你可以理解。”
“這....”容閎揉了揉腦袋:“我可以寫封信給廣州領事館,辭去文書一職,但國籍,恐怕要總司令幫忙才能重新入籍中國。”
清朝沒有建立現代國家制度,所以清朝人只有戶籍,還遠談不上國籍,民盟軍尚未建國,國籍更是無從談起,目前洋人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江浙兩省任意踏足,逍遙自在,根本沒有出入境管理制度,甚至王楓連自己的地盤上究竟有多少洋人都不清楚,這在建國之前,暫時無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