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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老四猛的一指吳健彰:“大哥,分明是朝庭的狗官害怕英夷向咸豐告狀才落井下石,現在就先把這隻狗官的腦袋砍下來祭旗,以示與清狗決裂之心!”
霎時間,吳健彰嚇的面色煞白,連連揮著手道:“諸位好漢,不關本官的事啊,本官曾力勸洋大人,奈何洋人仗著兵力雄厚,根本不聽良言,況且各位都與洋人打過交道,理該清楚洋人的傲慢稟性,本官勸的洋大人都發了火,卻仍是勸之無用啊!”
第三三五章 被迫掃雷
吳健彰一頭一臉都是汗水,甚至背心都濕了一小塊,在廣東,出海討生活的漁村多了是,為何陳村能脫穎而出?造得一手好船固然是一個方面,但更重要的,還在於包括被王楓槍斃的陳老三在內,兄弟六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輩,陳村的江山,是在廣東沿海打出來的,這樣的人,殺人根本不會考慮後果。
吳健彰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生怕再有其他人附合,好在陳老大擺了擺手:“莫要嚇著吳大人,吳大人也是迫不得已,為今之計,是如何逃過此劫,不知吳大人可有法子?”
吳健彰連忙擦了把汗水,但他也清楚,這只是暫時的,陳老大雖然擺出了好臉,實際上卻是在逼自己想辦法,如果拿不出,第一個死的便是自己。
除了陳老大,其餘四兄弟的目中均是充滿著寒意,吳健彰只得猛一咬牙:“各位好漢,英夷火炮犀利,諸位有幾成把握能在英夷的炮火下循走?恐懼一成都不到罷?所以依本官之見,不如搏一搏,畢竟黑旗幫已經清掃了大部分的江面,或許....剩下的水雷不多了,甚至於全部掃光都不是沒可能。”
陳老二冷冷笑道:“吳大人,這話你怎麼不和洋人去說?說到底不還是叫我陳村去送死?我阿村素來忠於朝庭,危難當頭,朝庭卻把我們出賣,著實令人齒冷!”
“噌!”的一聲,阿老五索性撥出腰刀,指著吳健彰道:“說恁多廢話作甚?橫豎是個死,讓老子先砍了這狗官的狗頭!”
“撲通!”吳建彰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甲板上,顫抖著聲音大叫道:“住手。莫非你陳村要謀反?殺朝庭命官視同於謀反,是要誅連九族!
你們落到這般境地,是被洋人逼的。關本官何事?縱然朝庭有心護著你陳村,卻兵力單薄。武備落後,如何能壓服洋人?你們怎能不分青紅皂白,濫殺無辜?
再退一步說,就算你們殺了本官,也無非是泄一時之憤罷了,可是你們的家人還在阿村,難道你們不顧陳村一眾老弱婦孺的性命?你快把刀收了,此事本官可當從未發生過。也可以舉天為誓,絕不向任何人提起,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是吳健彰的最後生機了,強行瞪大眼睛,直視陳老五,果然,或許是想起了留在廣東的家人,陳老五把鋼刀往甲板猛的一插,抱著頭叫道:“他娘的。大活人竟能給尿憋死,早知道就不來了!”
英國人的戰艦,先不提那五艘大型戰艦一打一個準。大扒船兩炮被干翻,這誰能受得了?而且小火輪也不是吃素的,火炮的性能要遠遠優於自己的船。
再因著小火輪是風帆蒸汽混合動力,節約了槳手,也相當於增加了作戰人員,反觀自己船上,一半人都在划槳,除了開炮,能開槍的只有十來人。這仗還怎麼打?
如果真與英國人衝突,半個小時之內鐵定全軍覆沒。而英國人無非是被擊沉幾艘小火輪罷了,損失連傷筋動骨都談不上。
更逞論動手的後果。不但是自己死,還會連累到家人,順德陳村將從此在世上除名!
可是來都來了,後悔有用嗎?洋人會允許自己退走嗎?
船倉里的氣氛憋悶的令人窒息,吳健彰大著膽又道:“諸位,趕緊拿個主意罷,洋人的耐心有限啊!”
“也罷!”陳老大很是憋屈的猛嘆了口氣:“咱們就搏一搏了,賭老天爺的意思如何,來人....”
“大哥且慢!”陳老大剛要下令全軍前進,一直沒有吱聲的陳老六卻揮手阻止。
“嗯?”倉內眾人全都看了過去。
吳健彰居然也大著膽臉一沉,喝斥道:“陳老六,你什麼意思?莫非你要把全村上下都害死?”
陳老六厭惡的瞥了眼吳健彰,便拱了拱手:“大哥,諸位兄長,事已至此,這雷是掃也得掃,不掃也得掃,老六並非要阻止,而是掃雷的方法有待斟酌。
黑旗幫掃雷是用竹竿在水裡撥劃,付出的代價是全軍覆沒,這說明了水雷一來很容易引爆,二來有效範圍是在兩丈以內,那麼,咱們可不可以改進一下呢,用船拖曳起如鐵塊、鉛塊等重物,全速前進,當可使重物跟在水面以下移動,一樣可以掃雷,只要把重物入水的距離控制在距船兩丈以外,理該不會有太多的損失。”
陳老六的主意已經雷同於近現代的掃雷方法了,當然了,掃雷船還是存在著一定的危險,畢竟一馬當先全速行駛,很有可能與水雷來個迎頭相撞,但無論怎麼說,總好過黑旗幫的盲目掃雷。
“哈哈哈哈~~”陳老大渾身一松,大笑道:“老六,有你的,果然不愧小諸葛的綽號,好,就按你說的做,吳大人,請回去向英夷為我陳村討要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若是連這也不允許,那說不得,我陳村只能拼個魚死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