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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湘軍和淮軍中能做到營官的都是地方上的地主,這些人可不是什麼善類,同樣欺男霸女,該如何處理他們,王楓是絞盡了腦汁,搞一刀切,一概殺之,只能迫使湘淮二軍死戰到底,放任不管又有悖於民盟軍的施政原則,經與王有齡等人商議後,最終對於營官及以上的清軍將領無論是否錄用,都給他們這兩個選擇,不錄用的再額外給一百個銀元的遣散費。
選擇前者的,會有政府出面,幫助他們由地主轉型為農場主,也就是如蘇州四富那樣自己經營土地,選擇後者的,更好辦,直接給錢就可以了。
民盟軍的政策是公開的,周盛波也了解,實際上在由不得他自己的情況下,他內心更加傾向於第一條方案,畢竟受傳統觀念影響,地還是自己的,只是要受些約束罷了。
可以剛剛被蘇三娘數落了一通,他不好意思開口啊,於是索性閉嘴不言。
第六七一章 兩條下策
周盛波雖然在強撐著,但表情還是很尷尬的,王楓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說下去,就要惱羞成怒了,於是擺擺手道:“其實太平軍也不是蘇軍長說的那樣完美,同樣逼死了很多無辜民眾,尤其是在奪取南京之後,腐化墮落明顯,迅速走到了人民的對立面,這也是我另立新軍的根本原因。
行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下面,我要著重強調一點,中國人有個很不好的特性,特別喜歡窩裡鬥,以前尚可以用眼界狹窄,已知的世界就這麼點大來解釋。
但現在不同了,我們都知道,這個世界大的很,中國相對於世界各族並不占優勢,如果我們還繼續窩裡鬥的話,最終的結果只能是被外族奴役壓迫。
我希望過去就過去了,畢竟我們之間沒有私怨,只是因立場不同而互相攻殺罷了,現如今,既然走在了一起,又有什麼不能放下呢?一團亂麻強行捋出來有意思嗎?
其實中國人不乏聰明才智,缺的只是團結,中國的起步本就晚於歐美各國,如能團結一致,我敢斷言,任何一個國家都會被我們甩開。
而當今世界,歐美各國競相搶奪殖民地,傾銷商品,競爭已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中國處於時代的大洪流中,獨善其身顯然不可能,我們逆流而上,否則,會跌入萬劫不復之境!
我曾不止一次講過,以往中國人處在一個封閉環境下,跌倒了,幾百年後還能站再起來。而當今的世界越來越開放,各國的來往越來越緊密,如果我們不能抓住歐洲列強爭霸的機會自強自立,一旦讓列強互相之間達成妥協,聯手統治全世界。那中國就真的沒機會了,只能被當作羊一樣的養著,被一遍遍的捋羊毛,甚至放血割肉。
我們的時間很緊迫,再也不能在內鬥中消耗力量,我衷心的希望所有的中國人都能拋開過去的糊塗帳。也把眼光放遠一點,不要糾纏於區區小利,當有朝一日,中國站在世界巔峰之時,你們會發現。自己以往的所作所為,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你們三人的年紀都不算很大,尤其是劉銘傳與我同齡,我相信,你們會在有生之年,看到這一天的到來。”
每個人都是心潮澎湃,也能感受到王楓的真誠,“好!”劉銘傳便是大叫一聲好:“王司令說的好啊。自即日起,我劉銘傳願為王司令效犬馬之勞。”
張樹聲也道:“王司令無論胸襟還是兵法韜略,都非我們能及。今次敗的不冤,我張某人心服口服,願為王司令效命。”
“多謝兩位了!”王楓拱了找手,又看向了周盛波,周盛波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好半天也才草草拱了拱手:“周某任憑王司令差遣。並可代為秘密勸說淮軍舊將寂靜深處有人家。”
王楓略一沉吟,便道:“明天一早。我派兩個師分襲阜陽亳州,張樹聲跟往阜陽那路。劉銘傳與周盛波跟往亳州那路,若能勸降守軍,我記你們一大功,另外關於土地問題,我給一個月的緩衝期吧,好好想想該怎麼做。”
“是!”周盛波、劉銘傳與張樹聲拱手稱謝。
王楓又招招手道:“來,都跟我回營把頭髮剃了。”
三個人不自禁的摸了摸那根油光滑亮的大辮子,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隨即紛紛嘆了口氣,跟著王楓向營地走去。
......
這一戰,淮軍方面的傷亡不足千人,但病號有將近一萬之眾,以傷風咳嗽等常見病為主,民盟軍立刻安排人手治療,到第二天一早,第四軍與第九軍各抽出一個師,帶著周盛波三人分別出發。
由信陽到阜陽約兩百公里,三日之後,也就是二月三日,民盟軍一路兵臨阜陽城下,有張樹聲出面,守軍很快投降。
從信陽到亳州約三百六十公里,又過三天,即二月六日,趕往亳州那一路的民盟軍也兵抵城下,在劉銘傳與周順波的勸說下,亳州也不戰而降。
二月十日,李鴻章 接到了信陽、阜陽與亳州三座重鎮相繼失陷的噩耗。
“什麼?”李鴻章 驀然一陣天旋地轉,這三座城池的陷落,意味著淮西平原已盡入民盟軍之手,屯駐宿州及其周邊諸鎮的十來萬兵馬陷入了腹背受敵的險境當中。
曾國藩的臉色也是難看之極,雖然蘇北魯南的戰局沒有變化,但民盟軍牽制住了清軍主力,以偏師自荊襄穩步推進至淮西,這實際上是一種非常行之有效的戰術,即我不跟和在正面打,我從側面一點點的蠶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