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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第一主流大報,泰吾士報更是發表了長篇社評《十萬鎊的診療費,究竟是不是訛詐?》,還附有曾報導過克里米亞戰爭,從而名聲大燥的名記w.h.羅素對布希的專題採訪。
在王楓與皮埃德訂下協議的第二天,嗅覺敏銳的泰吾士報就得到了消息,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擴大報社影響力的良機,於是在中午,趁著王楓診治暫歇之時採訪了他。
羅素的提問很尖銳,上來就問:布希先生,您向皮埃德先生,您的病人索要十萬鎊的診療費是否涉嫌趁人之危?是否有欠道義?有虧於醫生的職業道德?
王楓答:我不認為,我是美國人,美國獨立宣言開宗明義是人人生而平等,我自幼受平等自由薰陶,嚮往著一個人人平等的世界,可是現實無比殘酷,生活中處處充滿著不平等,尤其是英國的工人,他們用勤勞的雙手生產出了大量物美價廉的商品,為英國的強大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但我敢保證,在你沒有踏入東區之前,你絕對不會想到工人的生存環境會如此惡劣,收入會如此微薄,在世界上最現代化的國際都市倫敦的東部,竟然會擁有全世界範圍最為廣大的貧民窟,現代化的水晶宮與雄偉的威斯敏斯宮不足以掩飾這份醜陋!
我雖然是美國人,卻也是一名國際主義戰士,我來倫敦的初衷是開一家診所,當我踏上東區的土地時,我震驚了,我發誓我要盡我的能力去幫助他們。
我個人的能力有限,我沒法使工人擺脫貧窮,但我是個醫生,所以我把診所開在了東區,儘量免費為工人提供醫療服務,也同樣由於個人能力有限的原因,我花光了積蓄,眼見診所將陷入無以為繼的困境,好在上帝保偌了我,把皮埃德先生送了過來,因此我毫不猶豫的向他索要十萬鎊的診費,用這份錢去補貼窮人。
在英國歷史上,曾經有俠盜羅賓漢劫富濟貧,我索要巨額診療費也是劫富濟貧,我問心無愧!
第四四八章 名聲大燥
羅素還問布希為什麼要拿生命進行這場賭約,王楓的回答非常得罪人:倫敦、法國、奧地利、普魯士的醫生不行,不代表他不行,他有信心把這十萬鎊拿到手,最後呼籲社會各界關注工人的悲慘境遇,為工人獻出一份愛心!
第三天早上,當報紙發行時,全城沸沸揚揚,布希一夜成名,人人都在熱議!
不提資本、銀行家與貴族,即便普通市民支持王楓的也不多,畢竟倫敦的底層工人大部分來自於蘇格蘭、威爾斯與愛爾蘭,而當時英國的種族歧視是很嚴重的,不僅僅歧視華人、阿拉伯人、黑人、美國人、印度人、東南亞人,還包括來自於這三個地方的人,總之,天大地大,英格蘭人最大。
英格蘭人認為工人舉止粗魯,大聲喧譁,無禮鄙陋,天生卑賤,毫無紳士風度,賞一口飯吃,那是高貴的英格人的恩賜,相對應的,民間也對布希是各種指責,有說他漫天要價,趁人之危的,有說他缺乏行醫者的根本道德,沒有資格從醫,甚至還有人指責他是沽名釣譽,包藏禍心,要求政府把他趕回美國,或者逮捕審判!
可是由於這篇報導,布希醫生在工人中的聲望瞬間高漲,竟隱隱有蓋過工人協會兩巨頭哈尼和瓊斯的趨勢。
憲章 運動曾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以溫和派洛維特為領導人,第二第三階段以激動派奧康瑙爾為領導人。
在一八四八年的第三次憲章 運動期間。憲章 派決定在倫敦召開群眾大會,會後示威遊行,貴族與資產階級得知消息。預先調集了大批軍警準備鎮壓,在這緊急的關頭,奧康瑙爾動搖了,勸說工人解散回家,甚至還要求工人回到土地上反思,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使得示威行動半途而廢。一個月後,政府下令解散憲章 派組織。國會也同期第三次否決了憲章 派的請願書,由於領導人的軟弱妥協,遂使得轟轟列列的憲章 運動無果而終。
雖然自一八四八年起,以哈尼和瓊斯為首的憲章 派左翼力圖復興憲章 運動。並於一八五一年提出了社會主義革命綱領,卻終因憲章 運動的接連三次失敗喪盡了人心,漸漸地銷聲匿跡,如今,工人們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而在醫療界中,對布希的聲討簡直可以用口誅筆伐來形容,這是*裸的蔑視啊,很多醫生串聯起來,要在次日去觀看布希做手術。瞧瞧這個美國佬究竟有什麼本事敢大言不慚!
一時之間,布希的大名成了倫敦的焦點!
在倫敦西區有一間普普通通的公寓,牆面斑駁。家徒四壁,僅有的幾件家俱也是異常陳舊,但與東區的工人相比,居住環境顯然是天壤之別,至少這是個套間,一室一廳只住四個人。
客廳里。一名中年婦人正在哄著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吃早餐,而臥室里。一名大鬍子中年男人一邊吃著黑麵包,一邊看著報紙,突然訝道:“難道第四次憲章 運動要開始了?”
“卡爾,你說什麼?”中年婦人探頭問道。
這名叫做卡爾的大鬍子把報紙遞過去道:“我親愛的燕妮,你過來看看,這是對布希醫生的專訪。”
“小燕妮,蘿拉,你們自己吃,不要淘氣!”燕妮叮囑了句,就走入房間,拿起報紙看了起來。
沒過多久,燕妮放下報紙,問道:“你是不是想暗中和這個布希聯繫?可是你別忘了,幾年前你和馮支持哈尼和瓊斯,幫著他們構建社會主義綱領,結果這兩個人不成器,不但發動不了工人,還害得我們被英國政府叮上了,如果這一次再被驅逐出境的話,恐怕歐洲之大,也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所以我建議你先觀察一下,看看這個布希到底是個什麼的人,也許他並沒有發動革命的意圖,只是心地較為善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