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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突然有夜鳧的聲音響起,清脆糝人,還不止一聲,如果仔細聽,就象接力一樣向大山深處蔓延。
“短毛出動了,大伙兒都打起精神,你他娘的睡什麼睡?也不怕凍死?”周盛波一腳踢醒一名正打著呼嚕的士兵,小聲叫道。
命令向一處處陣地傳播,每個人都是強提起精神,緊緊握著手裡的槍。
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沒見民盟軍的影子,又過了半個小時,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名隨從忍不住道:“周帥,短毛要來早該來了,不會是下面的人看錯了吧。”
“這....”周盛波心裡泛起了嘀咕。
又一人抱怨道:“周帥,我明白了,短毛分明是使詐啊,他以小股兵力晃一圈,然後從山腳偷偷繞回去,這是在耍咱們啊,他在營里裹著被窩睡大覺,而咱們呢,蹲在山上喝西北風[重生]七年之癢!現在已經過了三點了,短毛應該不會上山了,要不....我們撤了吧?回營還能睡到天亮。”
周盛波差不多也明白民盟軍使的什麼招了,心裡破口大罵,但罵歸罵,他還不敢走,萬一民盟軍有探子盯著這一塊呢。
周盛波只覺得憋悶異常卻又無處發泄,連續深吸了幾口氣之後,才道:“短毛狡猾的很,如果我們走了,他跟著上山怎麼辦?大伙兒再堅持一下,天亮了就回營。”
每個人都有罵人的衝動,可是他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在寒風中堅守崗位。
溫度越到下半夜越低,很多人全身都凍僵了,肚子裡面咕嚕咕嚕直叫,好不容易,又熬了三個小時過去,天際終於透出了昏暗的亮光,讓人心情沮喪的是,昨天還是大晴天,一夜過去,竟然陰雲密布。
“這鬼天,難怪這麼大的風!”周盛波咒罵了句,大手一揮:“下山!”
山上的各處戰略要點,陸續閃出人影,垂頭喪氣的向山下走去,人人眼皮聳拉,沒精打彩,甚至有人走路都跌跌撞撞了。
回到山下的劉銘傳大營,中軍大帳內,劉銘傳與張樹聲都在,均是滿臉古怪,還帶著說不出的苦澀,很明顯,他們已經清楚昨夜發生了什麼。
“麻辣戈壁的!”周盛波滿腔的怒火再也沒法抑制,摘下帽子狠狠往地上一摜!
“海齡兄,先喝碗熱粥吧。”劉銘傳無奈的向邊上招了招手。
一名親兵遞了碗粥過去,周盛波一把搶過,也顧不得燙,咕嚕咕嚕猛灌了下肚,這才感覺舒服了許多,把碗放下之後,問道:“短毛是在耍我們玩,我們下面該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唄!”張樹聲苦笑道。
“你他娘的張樹聲,敢情喝一夜西北風的不是你,你倒是說起風涼話了是吧?”就象被踩了尾巴的老貓一樣,周盛波咆哮如雷,強行壓下的惱火再次爆發出來。
“好了好了,振軒兄也是開個玩笑。”劉銘傳趕忙勸道:“短毛的這一套無非是虛者實之,實者虛之,卻偏偏捏住了我們的命門,如果哪一夜不上山了,短毛趁勢占了山頭,那後悔都沒地方哭,短毛肯定有暗哨在觀察山頭。
所以說,明知道短毛是在耍我們,我們也只能被他牽著鼻子走,這山是每夜都得上,少一夜都不行,再有兩天就是過年了,過完年天氣應該會慢慢回暖,堅持一兩個月,就可以長駐山上,短毛除了強攻,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只不過,在山上守夜的辛苦我們都能理解,絕不能讓海齡兄獨自承受,這樣吧,我們三個流輪,今夜是我,下面是振軒兄,再下面是海齡兄,兩位兄長意下如何?”
張樹聲與周盛波相互看了看,劉銘傳說的沒錯,背靠的大山就是信陽的小*,絕不能被民盟軍拽在手裡,可是今天才大年三十啊,最起碼還要一個半月天氣才能轉曖!
“唉~~”張樹聲嘆了口氣:“耗著吧,只要能拖住短毛,付出任何代價都值得,省三老弟,今夜上山讓兄弟都多穿點衣服,我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劉銘傳剛剛點了點頭,突然帳外有人叫道:“下雪了,哈哈,瑞雪兆豐年啊!”
“兆你娘!”一聽說下雪了,頓時,劉銘傳三人的臉苦的比苦瓜還苦,周盛波大罵一句之後,拋開帘子看去,果然,天空中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北風更是一陣緊似一陣!
第六六三章 上兵伐謀
雪花越飄越密,尤其還是大年三十下雪,確實能給人帶來一種瑞雪兆豐年的喜悅心情,楊水嬌便是驚呼道:“這幾年一直在南方打轉,好久沒看到北方下大雪了,下,趕緊下,把地面全下白了,我們可以堆雪人,還可以照相。”
王楓愕然道:“楊水嬌,誰告訴你信陽是北方的?”
楊水嬌不服氣道:“信陽不是屬於河南嗎?河南地處中原,中原不就是北方嗎?”
“哧~~”王楓輕笑一聲:“信陽的緯度和南京差不多,而且位於淮河以南,所以你不要抱太大指望,把樹下白就差不多了。”
“哼!”楊水嬌冷冷一哼:“我讀的書少,你不要欺侮我,氣溫高低不全是由緯度決定的,一般來說,同緯度地區,靠海洋越近氣溫就越高,而信陽深處於內陸,南邊又緊挨著桐柏山與大別山,冬季北風吹來會被阻擋形成迴旋風,造成反覆降溫的效果,所以他冬季的氣溫當然比南京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