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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將來肯定會有人恨我罵我,甚至我死了之後。或還會有人試圖為歷史翻案,但我不怕。我問心無愧,所有的罵名都由我一力承擔便是!
其實,我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據我這段時間的調查摸底。蘇北九成以上的地主人均耕地在三十畝以下,不具備構築圩寨的能力,而我只打擊圩寨,並沒有針對他們,當然了,對中小地主雖然不打擊,卻需要引導與加強管理,如果有虐待佃戶的案例發生,一律法辦!”
陸大有接過來道:“總司令言之有理。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十全十美,我們只要對得住自己的良心,對得起天地人民。不從中謀取私利就可以了。”
“哦?”王楓訝道:“陸大有,看來你的思想覺悟大有進步啊,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你記得幾條?”
陸大有得意洋洋道:“訓練時天天都唱,哪能記不得?我現在就唱給您聽!民盟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第一一切行動聽指揮。步調一致才能得勝利....”
說實話,陸大有是破鑼嗓子。唱歌嚴重走調,可這首歌,旋律簡單而又明快,這一開唱,全軍上下自覺跟唱,包括新加入的太平軍與投降清軍,雖然蘇三娘等女兵不好意思唱,卻也哼起了調子,幾萬人同時扯開嗓子,蘇北平原的上空,響徹起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佃農們的心裡也踏實了許多!
......
經連續忙碌,到第二天上午,各戶佃農按自家耕種土地,家僕婢女按人均耕地面積分配,都取得了臨時土地證,之所以是臨時,因為土地證就是撕一張紙,寫著經江蘇省人民政府核實,某某村某某戶擁有規定範圍內的多少畝土地產權,然後是甲方蓋章 ,江蘇省人民政府的紅色圓章 ,乙方則是代寫的戶主及家庭成員的姓名與各自按手印。
這沒辦法,佃農的識字率是零,只能代寫,他們按下的手印代表著他們的簽名,也代表著他們對耕種的土地擁有了法律上的所有權。
雖然臨時土地證以後會換發正式土地證,並會補充完善,但佃農們視若珍寶,全都貼身珍藏,這張薄薄的紙片代表著他們幾輩子以來,第一次擁有的私人財產啊!
段家圩寨則是折除圍牆,把屋舍分配給佃農居住,這就相當於既擁有了土地,也擁了房屋,另外地主婆、糧食、財產,一切牲畜與生產資料全部被瓜分,這是最徹底的打土豪分田地!
安置好段家圩寨的佃戶之後,全軍休息一天,當天晚上,王楓把軍隊以營團為基本作戰單位,就著地圖分派了各自的作戰任務,從第三天開始,自北向南,自西向東,攻打徐州淮安兩府的所有城池與圩寨,一時之間,蘇北大地烽煙滾滾,血流成河!
王楓根本不需要集中兵力,現在只要聽著民盟軍的名頭,清庭各級官員基本上都是望風而逃,開玩笑,連僧格林沁部與勝保部都被殲,咸豐都被逼下了罪己詔,他們憑著那點綠營團練能幹什麼?而且綠營團練也不可靠,有很多跑的慢的直接被綁,坐等民盟軍到來!
民盟軍主要的作戰任務,是破滅圩寨,給佃戶打土豪分田地,官員可以跑,地主卻不能跑,他們的身家性命全在土地上,在作戰中,隊伍也急速壯大,由一開始的近四萬人,到五月一日在淮安府會師時,增加到了七萬!
其中有起義綠營團練,有收編的圩寨私人武裝,有自願參軍的蘇北佃農,還有強征的地痞流氓!
王楓從來不怕地痞流刻氓會把惡習帶入軍隊,不管什麼樣的人,進軍隊幾天一訓,就個個被訓的象孫子一樣,雖然民盟軍有規定上級不許欺凌下級,老兵不許欺凌新兵,但在事實上,不打不罵不可能,即便是現代軍隊,新兵誰不是在打罵中成長的?
王楓結合了解放軍中老兵對新兵的訓練方法,把拳打腳踢揉合進訓練內容進行包裝,嚴禁抽耳光、吊打等污辱性手段,要求老兵或上級在生活與思想上對新兵或下級多加關心,以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等宣傳方法,營造出一種打你是為你好,是為了幫助你快速成長的氛圍,使得新兵並不記恨被打,而且的確在打罵中取得了成長。
但缺點則是,老兵打新兵永無休止,將一代代的循環下去!
淮安府是江蘇轄地面積最大的府,站在城樓上,望著那無邊無際的廣袤平原,蘇三娘長長吁了口氣,轉頭問道:“王楓,徐州與淮安的土改基本上完成了,接下來的海門與通州你打算怎麼處理?”
王楓沉吟道:“與徐淮兩府不同,海門通州臨近海邊,有大片的鹽鹼地,所以地主不多,多的是揚州的鹽商,我打算攻打鹽場,把鹽場收歸為國有,成立中國鹽業集團,暫時實行政府專賣,私人不允許經營鹽業!”
“這是為何?你該不會連鹽商也滅吧?”蘇三娘愕然道。
王楓理所當然道:“鹽商不是產業資本,和大地主一樣,是附著在國家人民身上的蛀蟲,鹽商為何富甲天下?一是壓榨鹽場工人,二是買通官府哄抬鹽價,賺的都是黑心錢!
鹽關乎民生,把鹽業收為政府專賣,正是為了平抑鹽價,中鹽集團不以盈利為目標,以成本價出售食鹽,這既能提高鹽場工人的待遇,又能讓人民落得實惠,在關乎人民的基本生存方面,包括政府在內的任何人,都不應該獲取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