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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卻揮了揮手:“我身子骨健的很,彥器你不用掛念,想去就去吧。”
周彥器的目中剛剛現出了一絲神彩,王楓已接過來道:“大娘,話不是這麼說,古代有德行的政府徵兵打仗從不征獨子,更何況您只有這一個孫兒?而且彥器這幾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行軍作戰太過艱苦,會對他將來的發育成長不利。
這樣罷,我提個折中的建議,如果彥器真想加入我太平軍,其實可以等幾年,等他成親娶了媳婦,家裡有了人照料您也不為遲,彥器,你說可是?”
“那....好吧!”周彥器想想的確是這樣,略有些失望的應下。
“大人,我要參軍,我今年二十二了,家裡有個哥哥照料父母,我符合您的條件!”這時,一名憨厚的年輕人高高舉起雙手。
“大人,我也符合,我要跟著您打洋人、殺韃子!”陸續有十多名青年踴躍的舉手報名。
王楓大喜,投軍的人數雖然不多,意義卻無比重大,王楓的手下全部來自於清軍降卒,是不得不投降太平軍,而且把辮子割掉了,連反水的機會都沒有,清庭對於太平軍戰士,砍頭是最輕的處罰,稍微有點身份的都是當街凌遲,根本不甄別是被迫投降還是自願加入,可以說,辮子一割就是髮匪,永遠也沒有回頭路!
而今日,百姓居然自願參軍,這說明自己的部隊已經漸漸地獲取了百姓的信任,是個非常良好的開端,對於這些熱血青年,王楓不可能拒絕,洪宣嬌也遞了個意外的眼神過來。
王楓剛要一口應下,“咳咳~~”背後卻傳來了兩聲清咳,暗含著一絲警告意味。
王楓轉頭一看,正是地保,還裝著一副真咳嗽的樣子,只不過,他這一咳,那些踴躍報名的青年仿佛被當頭潑了盆冷水似的,舉的筆直的手臂漸漸軟了下來,甚至都有人縮了回去!
畢竟地保雖然不是朝庭官員,但能擔任地保的,一般都是宗族族長或者村里最有勢力的富戶,在這一畝三分地上一言九鼎,又與官府有密切往來,如果被地保告發,誰不擔心禍及家人?
而且地保是體制內的即得利益者,除非思想覺悟高,比如小刀會周秀英的父親帶領村民抗糧抗租,否則沒有反清的理由。
收些太平軍的糧食,他尚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自己也能分到幾千斤大米啊,誰的大米不能吃?可是村民加入太平軍,這就嚴重了,這是通匪,將來被朝庭覺察,第一個抄家滅族的就是他,因此他一發現王楓這裡出現了異常狀況,立刻趕來阻止。
王楓直直盯著地保,眼神愈發冷冽,地保渾身大汗淋漓,連大氣都不透,無比為難,一方面是骨子裡對清庭的順服,另一方面,面對的則是殺人不眨眼的髮匪!
好半天,王楓才目光一緩,問道:“你叫什麼?”
“回大人,小人周德良!”地保哈著腰回答。
“嗯~~”王楓點了點頭,又道:“周德良,我會看人福壽,把你的家人都叫出來給我看看,一個都不要漏。”
“這....”周德良臉上現出了極度的不安表情,他可不會信王楓的鬼話,但這時,他不敢說半個不字,只得咬咬牙道:“請大人稍待,小人這就回家把他們叫來。”說完,在幾名持槍戰士的跟隨下,心事重重的向村中心的一所大宅走去。
“王楓,你準備拿地保開刀了?嗯!把地保打掉,村民也能安心從軍。”洪宣嬌跟著道。
王楓微微一笑:“宣嬌姐姐,你想多了,我不是不講理的人,目前清庭勢大,地保有顧忌我可以理解,我是真想見見他的家人。”
“哼!”洪宣嬌輕哼一聲,丟了個沒好氣的眼神過去,她也不信王楓的鬼話,包括村民,紛紛以驚疑不定的目光望向王楓,還伴著竊竊私語,如果王楓對地保家下毒手,那麼之前建立起來的光輝形象將會轟然垮坍。
一般來說,地保雖然相對比較富裕,但他的家產並不能視為不義之財,是經過幾代人的勤勤懇懇積累才有了如今的規模,也就是鄉下的土豪,與居住在城裡的富商巨賈相比,都或多或少的保留了一些農民的純樸特徵。
地保的家人,約有十來個,穿著並不太奢侈,計有一個正妻,四個小妾,三個兒子,兩個成了親,最小的十六七歲,尚未娶妻,還有兩個未出閣的女兒,兒媳女兒長相普通,但那四個小妾頗有幾分姿色,約十五分鐘後,在王楓前面站成了一排。
王楓目光一一掃過,當然了,出於男人的本能,在地保的小妾、兒媳和女兒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這可把地保一家嚇的不輕,尤其是那些女人,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在她們的想像中,如果被太平軍看中拉走,那還不如一頭撞死留個清白身與好名節下來!
洪宣嬌很不滿的掐了把王楓後腰,王楓這才望向了地保小兒子,一個斯斯文文的少年,勾了勾手:“你叫什麼?可曾讀過書?”
地保小兒子渾身一驚,畏畏縮縮道:“回大人,學生周富才,念過幾年私塾,去年通過了院試,考得秀才功名,明年準備碰碰運氣去省里考鄉試,過了便是舉人。”
在現代社會,省里高考頭名被稱為狀元,使得現代人不把秀才當回事,實際上經過比較,秀才的才智相當於一本到研究生之間,文憑與謀生能力稍次一些,約大專水準,當初少年洪秀全被全村老少一致看好可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卻接連三次連童生都沒考中,由此可見,一個幾百人的小村落能出個秀才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