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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愈發昏暗的前途,蘭兒也是心亂如麻,隨即卻強笑道:“還好,僧王爺與李大人、曾大人正在組織反攻,恐怕這就幾天了。臣妾相信不久之後會有捷報傳來。”
“嗯?”咸豐目中現出了狐疑之色,想了想,便道:“軍機處的摺子呢,朕有幾天沒看了,傳老六把摺子遞進來。”
蘭兒哪敢讓咸豐看摺子,抱著拖一時是一時的心思。連忙道:“皇上您先把粥喝了吧,冷了傷胃。”
咸豐想想也不急於一時,於是點了點頭,可這時,安德海在外面湊頭喚道:“皇上。恭王爺、僧王爺與怡王爺求見。”
僧格林沁與載垣坐鎮濟南,今天回京了,難道是大破了短毛?咸豐的目中現出了一絲神彩,當即喝道:“快宣!”
蘭兒也是希望大增,因為全軍撤退的消息還未傳回,美目灼灼的望向屋外,就連給咸豐餵粥都忘了。
很快的,三人邁入殿內。下跪施禮:“奴才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說話!來人,賜坐!”咸豐勉強揮了揮手。
出乎意料的是。這三人跪地不起,頭還低著,顯得很是心虛,即便是安德海帶著幾個太監搬來了錦凳,也依然跪著主角總想捕捉我。
“怎麼回事?”咸豐預感到了一絲不妙,這根本就不是打了勝仗凱旋而歸的樣子啊。臉色變得不大好看。
“奴才有罪!”僧格林沁與載垣相互看了看,咬咬牙道:“曾國藩與李鴻章 率十餘萬大軍向短毛投降。奴才為避免腹背受敵,只得棄守濟南。帶兵退回了河北....”
僧格林沁把一切的罪過都推到了曾國藩和李鴻章 的頭上,可是撲哧一聲,咸豐都沒聽完,便是一口鮮血噴出,眼睛一閉,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啊~~皇上,皇上!太醫,快來太醫,”蘭兒嚇的大聲尖叫,一把扶住咸豐,奕訢、載垣與僧格林沁也是魂飛魄散,挪動膝蓋,紛紛跪到床頭哭喊,屋子裡亂一團。
由於咸豐身體不好,因此專門有太醫駐守牙房,聽到叫喚,三步兩步沖了進來,又是診脈,又是扒開嘴,還不停的掐人中,好一會兒,咸豐才幽幽醒轉,但兩眼更加無神,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話,卻什麼都沒說,顯然是虛弱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安德海等太監抹著眼淚,給咸豐擦拭嘴角的血跡,太醫在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如何開藥,蘭兒呆呆站著,咸豐這個樣子,是個人都能看出快不行了,自己年紀青青就要守活寡,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哀,而更加殘酷的現實是,大清還能撐幾天?沉苛的國事都將壓在年僅五歲的幼子身上,不禁愈發的煩燥難當。
這個時候,蘭兒很想發作,但她只能忍住這份衝動,給奕訢、載垣與僧格林沁打了個眼色道:“你們三個隨我出來。”
“喳!”這三人都知道自己闖下了滔天大禍,乖乖的跟著蘭兒去了偏殿。
果然,剛剛站定,蘭兒就寒著臉道:“你們幹的好事,皇上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誰能擔待的起?”
“奴才有罪,請主子責罰!”
對於蘭兒的責問,奕訢是毫不猶豫的當堂跪下,僧格林沁則是心裡有愧,也跟著跪了下來,而載垣稍有些排斥,畢竟蘭兒只是后妃,這樣喝斥一名親王,有僭越干政的嫌疑,可是他看著那兩人都跪了,只得不大情願的跪下來認錯。
“罷了,罷了,念在你們也是心憂國事,本宮不計較了,來,都起來罷!”蘭兒略一抬手。
“奴才多謝主子。”三個人稱謝起身。
蘭兒仿佛是不經意的看了眼載垣,便道:“皇上的身子骨你們也看到了,而如今國勢危如累卵,只能有賴於諸位幫襯著共渡難關,不知三位可什麼良策?”
奕訢等人都清楚蘭兒問的不是咸豐的身後事,畢竟由她問出來,不但要冒著僭越、大不敬的風險,也會給人帶來一種吃相難看的惡劣感覺。
更何況咸豐如果真的不行了,身後事也不用擔心,因為咸豐只與蘭兒誕下一子,不存在諸子奪嫡的麻煩,蘭兒作為生母,理所當然位列太后,但她不是正宮,所以正宮也將位列太后,一朝雙太后,這都有祖制可循。
奕訢看了看載垣與僧格林沁,沉吟道:“我大清自入關以來,兩百年間從未瀕臨如此危局,目前京中謠言四起,人心惶惶,奴才以為,首先應以凌厲手段維護京城秩序,狠狠殺一批,看誰敢再造謠傳謠,其次是立即向洋人求助.
奴才認為,可由怡王爺主抓京城治安,奴才則火速召見英法美三國公使,商議出個結果再呈報給主子。”
“嗯~~”蘭兒想想也只能這樣,點點頭道:“去罷,一切以國事為重。”
“喳!”三人打千後退。
第六七八章 代理人戰爭
奕欣出了宮之後,立刻遣人分往英法美三國公使館,這三國成了大清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哪怕是再苛刻的條件也要咬牙應下,只要能保住大清的半壁江山。
而此時,法國公使布爾布隆、美國公使麥蓮正在英國公使館內,不久前,應英國公使寶靈之邀而來。
溫暖的屋子裡煙霧繚繞,寶靈先詳細介紹了番當前的形式,然後說道:“先生們,根據我們的判斷,民盟軍統一中國已不可避免,不知你們對此事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