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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沙沉船法初載於宋代,以數枝安裝在船上的鐵勾勾住打撈物,再往船上堆積泥沙,利用水的浮力打撈起目標物體。
王楓卻是靈光一現,赫爾墨斯號是以蒸汽機作為輔助動力,如果打撈出蒸汽機,修復之後加以研究仿造,這豈不是可以解決最基礎的動力問題?
“好!”王楓立刻點了點頭:“只不過,打撈的前提是清軍與洋人不敢幹涉,看來還得狠狠干一仗,希望他們早點行動。”
“都三天了,我總感覺洋人要麼不動,一動肯定是大動作。”洪宣嬌望向遠方,又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道:“劉麗川怎麼也不派人和我們聯繫?”
王楓略一尋思,便道:“劉麗川再不濟也是一方首領,有句話說的好,寧為雞首,不為牛後,如果我沒猜錯他,劉麗川此時應該是患得患失,他既盼望我們儘快解他圍困,又害怕被我們喧賓奪主,占據主導地位,因此,解圍之後該如何面對劉麗川,乃至分化說服各部首領不得不慎重考慮。
我相信,小刀會持有類似想法的遠不止劉麗川一人,他們也在思考該如何面對我們太平軍,所以我們還是先把自己手頭的事情做好,不必急於解他圍困,給雙方一個充分的冷卻時間,靜下心來想一想,未來的路如何走。
更何況我們自從離開天京,共出戰四次,其中伏擊一次、偷襲兩次與守城一次,獨獨缺了正面攻堅,解小刀會之圍也意味著必須正面攻打清軍陣地,這必須要在充分情報的基礎上制訂出詳細的作戰計劃,才能儘量避免將士們的無謂傷亡。”
洪宣嬌對王楓的慎重深表贊同,點點頭道:“我們主要的問題是缺乏強有力的攻堅手段,而手榴彈與炸藥包都已相繼暴露,清軍肯定會有防備,再想故伎重施說不定反會落到陷阱裡面。
就表面看,我們四戰連捷,其實形勢不容樂觀,我們只有這麼點人手物資,天京不可能給予任何支援,說句不中聽的話,恐怕你請命出援小刀會被東王當作了自己找死,他樂得做個順水人情,免得被你在耳邊嘮叨,指斥他的種種不是。
而且小刀會人員成份複雜,沒有統一的指導思想,即使把它救了出來,也肯定是各有各的心思,不過是一盤散沙罷了,在短時間內非但不能增強我們的實力,甚至還會變成包袱,反咬我們一口,這才是最危險的。
相反,清軍與洋人根基深厚,又互相勾結,眼下只是暫時吃了點小虧,在實力上沒有大的損失,如果緩過勁來,調集重兵圍攻,只怕我們插翅難逃啊!”
“哎~~”洪宣嬌嘆了口氣,滿是擔憂的又道:“我們目前的局面與太平軍這三年裡的流竄作戰何其相似?雖然都是連戰連捷,卻始終被危機伴隨,我不明白是怎麼了,一場場的勝利為何沒有應有的勝果,反而清軍接連戰敗,卻是越敗人越多,實力也漸漸增強,王楓,你能告訴我嗎?”
洪宣嬌望向了王楓,美目中滿是不解,王楓趁勢握住她那柔嫩的小手,納入掌心,微微笑道:“宣嬌姐姐,你這麼想我就放心了,我最怕的便是軍中盲目樂觀,其實你的疑問並不難理解,在戰爭理論中有一個悖論,那就是贏著贏著就輸了,聽起來很不可思議是吧?但歷史上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要想避免陷入這個怪圈,就必須掌握天時、地利與人和,也就是所謂的大勢!
天王打著復興漢族的旗號起義,是為天時,可惜被他的自大愚蠢敗的精光,而南京孤懸長江下游,缺乏戰略縱深,你看向榮敢以區區兩萬人堵著南京東大門,這就說明地利也不在我手,至於人和,聖庫制度與男女別營早讓人寒了心,誰還會心向太平天國?這三條我們一條都不占有!
不過你不要急,我們離開天京還不到一個月,才起了個開頭,往往創業最為艱難,只要挺過這一關,以後的處境必然會慢慢好轉,直至把整個大勢牢牢握在手心!”
“嗯~~”洪宣嬌勉強笑道:“聽你這麼分析,我心裡好多了。”說著,又嘆了口氣,不自禁的把螓首靠上了王楓的胳膊。
王楓正要趁機把洪宣嬌攬入懷中,丁大全卻在遠處揮舞著手臂大叫道:“監軍、師帥,清軍有一路糧隊今晨從太倉出發,很可能是往嘉定送糧!”
(謝謝雲歧青谷的打賞~~)
第七十三章 將計就計
王楓暗道了聲可惜,丟了個不滿的眼神過去,丁大全嘿嘿一笑,尷尬的撓了撓腦袋。
洪宣嬌也是一瞬間俏面緋紅,立刻坐直身子,緊跟著就如心虛般的冷哼一聲:“吳乃釗必然在使詐,肯定是以糧車引誘我軍出擊,然後於半道設伏!”
王楓點了點頭:“在這種時候,清軍的任何行動都要探究他背後的目地,丁大全,召集所有旅帥來開會,再帶份地圖!”
“遵命!”丁大全轉身而去!
很快的,王楓手下的五名旅帥與洪宣嬌的兩名女性旅帥陸續趕了過來,王楓把地圖攤在地上,著丁大全簡要介紹情況。
丁大全向四周拱了拱手:“清軍共有烏篷車百輛,每輛車由兩匹馬拉動,配一名車夫,從車轍看,應是滿載,另有鄉勇五百護送,弟兄們發現時,剛從太倉東門出來!”
片刻之後,一名叫周小瀅的女旅帥接過來道:“總管、師帥,諸位請看,嘉定縣在寶山縣的正西方向偏南一點五十里,而太倉州在嘉定縣的西北方向四十五里左右,雖然由崑山縣往嘉定縣稍遠一些,有六十來里,但太倉至嘉定間橫亘著一條蘇州河的支流,必須要輔以舟船才能渡過糧車,清軍為何不嫌麻煩,難道只為了省這二十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