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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豐顯然很受用綿愉的諛辭,要知道,御駕親征,那可是聖祖康熙爺獨有的風采啊,愛新覺羅的每一位龍子龍孫都以此為榮,而今自己站上城頭,領數萬大軍,頗有幾分御駕親征的氣勢,一時之間,一股濃郁的毫情壯志充滿著心頭!
當年明朝在北京城下擊敗也先,才轉危為安,為後兩百年的繁榮奠定了基礎,于謙能做到,他奕詝為何做不到?況且他相較于謙還占有兵力上的絕對優勢!
由這一戰起,就讓大清朝的中興自我奕詝開始吧!
咸豐目中精芒閃爍,向下望去!
城頭下方,奕訢制止住了載垣喝罵的衝動,冷冷望著王楓,他倒要看看王楓想做什麼。
王楓招了招手:“把勝保帶出來!”
兩名士氣推著反綁住雙手的勝保上前兩步。
勝保心知這是關鍵時刻,他的生死不操在王楓手上,而是由奕訢決定,不禁牙關打顫,滿臉哀求的看著對面。
王楓又道:“清庭江北大營幫辦軍務,欽差大臣勝保,作價一百萬兩白銀,恭親王,一手交錢,一手放人!”
頓時,勝保面如死灰,假如王楓要個三五萬兩,也許會有商量的餘地,可是開口就是一百萬,說句中肯話,他自己都覺得不值這個價,朝庭又怎麼可能掏一百萬兩銀子出來?
果然,“哈哈哈哈~~”奕訢怒極而笑道:“王楓,本王看你是鑽進錢眼裡了,假如是本王被俘,寧可受死,也絕不會讓朝庭為難,勝大人對朝庭一腔熱血,怎會為你利用?本王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死心的不是王楓,而是勝保,奕訢在話語中已經表明了不願支付贖金,甚至連討價還價都沒有,他明白,自己死定了,況且連去旗籍投靠王楓都不可能,因為他有家人在北京!
王楓冷冷一笑,朗聲道:“好一個大清朝,清英戰爭戰敗之後,向英夷賠償兩千一百萬兩銀子連眉毛都不帶皺。今日卻捨不得拿出區區一百萬兩贖回一個肱股之臣,勝大人果然是奴才的命,寧予友邦。不予家奴,著實讓人齒冷,來人,送勝大人上路!”
一名士兵持槍奔上,頂住了勝保的後腦殼!
“不要!我願自去旗籍,投入民盟軍!”勝保再也顧不得家人,自己死了。妻兒都是人家的,哪能管那麼多?生死關頭。大聲求饒,可是王楓沒有任何表示!
“砰!”的一聲槍響,勝保後腦殼開花,倒在了血泊當中!
王楓才不會要勝保。旗人兩百年來犯下的罪孽,必須血債血償,如果能付得起贖金,還能讓他再多活幾年,在清庭里牽制漢臣,但如勝保這樣的窮光蛋,那是一點價值都沒有!
這一聲槍響,與勝保如死狗一樣趴著的屍體,給旗人帶來了極大的心理震憾。他們與民盟軍是你死我活的關係,王楓殺勝保,很正常。談不上仇恨,而是奕訢的態度讓人心寒,欽差大臣都不盡力挽救,那麼其他人呢?更是想也別想!
王楓觀察著旗人的神色變化,心中瞭然,伸手向旁邊一指:“蒙古王爺卓索圖與哲里木。作價一百萬兩白銀,其餘不論身份高低。每人一千兩,共一千九百八十三人,計兩百九十八萬零三千兩,一手交錢,一手放人!”
奕訢陷入了極度的為難當中,被民盟軍在都城下槍殺近兩千人而不作為,這既是恥辱,也是挑撥離間,但他無計可施,再退一步說,即使有心贖回,朝庭又哪來近三百萬兩銀子?他這時唯一能做的,便是默不吱聲。
咸豐也是默不吱聲,箇中的關鍵他也明白,雖然氣的指甲都深深嵌入了肉里,卻只能忍著這口氣!
天地間,氣氛緊繃,俘虜均是滿臉絕望,勝保的下場將是他們的下場,卓索圖與哲里木更是渾身肥肉不停的顫抖,牛羊、美女、奴隸,在下一刻,都將成為一個傳說。
王楓自從報了價之後,始終沒有出聲,載垣再沒法忍受這憋悶的氣氛,湊上來,小聲道:“恭王爺,短毛心思惡毒,您看看,將士們都在看著我們呢,若是任由俘虜被殺,只怕你我將被萬人唾罵,而拿錢贖回又不可能,不如....向皇上請旨吧?”
向咸豐請旨,相當於把皮球踢給咸豐,這的確是個推卸責任的好辦法,奕訢有了一瞬間的心動,可隨即,就堅定的搖了搖頭:“皇上委本王操辦換俘事宜,若是遇有麻煩推給皇上,那皇上養我等何用?身為奴才,自當為主分憂,所有的罵名由我老六一人承擔!”
說完,奕訢向王楓一指:“皇上委本王全權,今日本王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休想亂我軍心,今日之賜,他日十倍奉還!”
“哈哈哈哈~~”王楓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冷血無情的大清朝,你們既然不在乎旗人的性命,那也沒什麼好說,來人!”
隨著這一聲來人,所有人均是心肝猛的一提,甚至有不少俘虜眼睛都閉了起來,孰不料,王楓又話音一轉:“割去繩索,全部放了,倒數五個數,開槍!”
刷刷刷,戰士們操刀割去繩索,這可是驚天逆轉啊,霎時間,俘虜就象發了瘋一樣,向著己方軍陣狂奔,反應快的,一馬當先,如兩位蒙古王爺,他們的奔跑速度與滿身肥肉絕對呈正比關係,反應慢的則是抓住前面的人向後拽,因為還有一句,倒數五個數,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