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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兩艘小火輪中彈起火,終於,有了第一艘搖動起了白旗,緊接著。又一艘搖起了白旗,越來越多的小火輪搖著白旗,直至所有的小火輪舉旗投降。
此時的小火輪只剩下了十三艘,沒有裝備迫擊炮的紅單船,用英語大聲指揮著小火輪停機,命令船上人員放下武器,接受投降。
那腔調古怪的英語傳入耳中,蘭伯特絕望的拍著腦門,到了這個地步,再不明白大勢已去真是枉當了幾十年的軍人。持續開炮,縱然能擊沉幾艘紅單船,可是付出的代價將是被民盟軍那能發射彎曲炮彈的船隻圍困。可以想像,雨點般的炮彈打在船面上是什麼場景,小火輪已經給出了最好的詮釋!
“惠什先生!”蘭伯特猛晃起惠仁的胳膊,急道:“快撤吧,退到海上,在江里我們發揮不出戰艦的優勢,太吃虧了!”
“敗了?這一戰敗了?”惠什仿如沒聽見一樣,雙目失神,喃喃自語。
戰敗意味著失去一切。如果不是自己太過於貪婪,逼迫陳村欠下了巨額債務。陳村怎麼敢秘密投降民盟軍?縱使民盟軍火力兇猛,但沒有船。又哪有機會發起反攻?始作俑者正是自己啊,一時之間,惠什的心裡充滿著無盡的悔意。
這倒不是他後悔勒索陳村,而是後悔勒索的太早了,應該在戰爭結束之後再和陳村談賠償問題!
“惠什先生,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您看,他們在往江里拋灑漁網!”惠什還在發著呆,蘭伯特又驚恐的尖叫道。
惠什定睛一看,最近的十來條紅單船已經接近到了百米左右,正把大團漁網一蓬蓬的往江里拋灑,漁網這玩意兒,對於紅單船這類以人力驅動的船隻沒有任何威脅,卻會給螺旋槳船帶來大麻煩,民盟軍拋灑下漁網,說明存有生擒活捉自己的心思。
惠什立時大叫道:“調轉船頭,全速撤退!”
舵手猛打舵,又高又粗的兩支煙囪噴吐出濃濃的黑煙,可是排水量近六千噸的龐然大物想調轉船頭談何容易?即使是排水量只有一千五百噸的護衛艦,轉頭的速度也慢到令人抓狂。
船上的每個人都是無比緊張,有信仰的紛紛做起祈禱,沒有信仰則面孔煞白,渾身瑟瑟發抖,之前在海面,還覺得速度象烏龜爬一樣的紅單船,這時竟然速度奇快,紛紛涌了過來,另有不少貼著自己的船體向下游快速行走,顯然目標是那三艘護衛艦,現場就仿佛一群獅子陷入了數量更多的狼群,很容易讓人生出絕望的情緒。
紅單船逼的很近,幾乎都進入了艦炮的射擊死角,雖然暫時未向軍艦發射炮彈,卻有此起彼伏的勸降聲傳來:“你們被包圍了,立刻停機投降,我們民盟軍善待俘虜,再次重申,立刻投降,頑抗到底只能是死路一條....”
惠什充耳不聞,在他的料想中,民盟軍貪婪至竟想俘獲軍艦,這反而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只要成功的調轉船頭,很快就能馬力全開,飛速循逃,哪怕拼著挨幾炮都無所謂,小火輪不耐打,可是幾千噸級的戰艦,挨揍能力要強的多!
船頭緩緩移向江心,惠什一口口的抽著煙,抽菸的速度比民盟軍發射迫擊炮還快,可見他心裡的焦急。
英軍士兵也不敢貿然開槍,甚至連端槍的動作都不敢做,生怕惹來那種會拐彎的炮彈,要知道,紅單船雖然貼近戰艦,卻仍有個一兩百米的距離,不經瞄準的話,是很難打中目標的。
就在這時,船身突然微微一震,隨即停了下來,每個人心裡均是格登一下,果然,輪機長氣喘吁吁的跑來,絕望的叫道:“惠什先生,輪機停住了,肯定是那該死的漁網纏上了螺旋槳!”
頓時,人人面如死灰,一艘失去動力的軍艘,只能是從身處於狼群中的獅子降格為了肥美水牛,如果在平時,還能派人下水把漁網慢慢解開,可在這種時候,只是痴心妄想罷了。
惠什的菸斗都拿不穩了,手臂陣陣顫抖,他敢發誓,輪機長帶來的消息,是他今年以來聽到的最糟糕的消息,沒有之一!
蘭伯特也六神無主的湊上頭問道:“惠什先生,輪船動不了,我們該怎麼辦?是拼死一搏,還是向民盟軍投降?”
惠什的臉面布滿了掙扎,其實他不是不清楚,自己根本沒有拼命的本錢,艦炮打不中,又有什麼用?
只不過,投降是多麼陌生的字眼啊,如果投降,完蛋的不僅是他自己,還要搭上東印度公司的命運。
下面的催促一聲接一聲,並且越來越嚴厲,越來越不耐煩:“你們除了無條件投降,已經別無選擇,不僅僅是你們,那三艘護衛艦也逃不掉,我們民盟軍向來有優待俘虜的傳統,負隅頑抗,只能給你們帶來災難性的後果,我命令你們,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我軍將會對你們進行毀滅性打擊,不要逼我們施放水雷....”
惠什向來聲處望去,果然,在倉面上,放著幾枚灰濛濛的水雷,再轉回頭,岸上的五十門陸戰加農炮也被民盟軍獲取,夾雜在迅速湧來的綠潮中被推向江岸。
“惠什先生,您看前面!”
惠什猛的轉過頭,那三艘護衛艘居然也停在了江中不動,很明顯是被漁網纏住了,其中有一艘中了兩炮,風帆吞吐出熊熊火舌,更遠處的的商船則開始逃跑,但與商船靠的很近的清國綠營也發生了譁變,搶奪商船,然後打出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