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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要多久才能被燒死?這個問題恐怕沒有誰專門統計過,但在火中堅持五到十分鐘是不成問題的,隨著凝固汽油手雷的持續投擲,火勢越來越旺,那種焦糊香味也越來越濃,可這對於飢腸碌碌的中亞騎兵來說,不僅沒有感覺到食慾大開,反而是驚駭欲絕。
第七九七章 落荒逃回
實際上這份擔心是多餘的,因為恐懼不會持續太久,當前路被火焰阻隔時,他們的命運已經被註定,炮彈、子彈與手榴彈不停的收割著一條條生命,縱然有人臨死前,拼盡渾身力氣向民盟軍陣地射箭,可這除了泄憤,還能有什麼用呢?
雪花雖然阻隔了民盟軍的視線,卻也讓後面的騎兵看不清前面發生的情況,當一頭撲進來的時候,再想回頭根本來不及。
如飛蛾撲火,地面上的屍體越積越多,滾熱的血水滲入雪地,把潔白的雪面侵蝕出了一塊塊暗紅色的淺坑。
“砰砰!!”突然,正北方向傳來了槍炮聲,李二虎只是往那邊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了開去,五萬人結成的圓陣,無論敵人從哪個方向來,都沒有區別。
一名參謀忍不住道:“可惜了那些馬啊,沾上了白磷,恐怕不能吃了。”
另一人接過來道:“把那些沾了白磷的肉剜掉應該沒事吧。”
“嘿!”第一名參謀怪笑一聲:“白磷會一直燒到骨頭,五十毫克就能置人於死地,你知道別的地方有沒有受污染?要吃你自己吃,我是不敢吃。”
“這....”第二人立時閉上了嘴巴。
李二虎哭笑不得道:“火場範圍內的馬屍誰都不許吃,一會兒和俄國佬的屍體堆一起,築個京觀,火場範圍外的吃掉應該沒問題,等打退了敵人的進攻,你們兩個帶些人去收拾。”
“是!”被李二虎點到名的兩名旅長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馬肉的美味令人垂涎,但軍中平時是不給殺馬的,要想吃馬肉。只能在戰場上撿死馬吃。
隨著時間流逝,中亞騎兵的衝擊力量越來越弱,很明顯。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隨著人數減少。調頭回返也相對容易了些,民盟軍並不追擊,直到兩個小時以後,再無一名騎兵衝來,才派出兩個旅上前,收拾戰場。
屍體被漸漸堆積在一起,而在這之前,還需要把屍體上值錢的金銀首飾搜颳走。馬屍則是就地分割,裝車運回陣地,這將是未來一段時間內,民盟軍五萬戰士的美食。
就在陣地以東四公里,漸漸地,屍體被堆成了一座小山頭,上百輛由人拉著的車子,裝載著滿滿的馬肉不停的往返奔波,這沒辦法,馬是有靈性的動物。看見人類分割自己同類的屍體,難免會心裡不痛快,所以車輛全部由戰士們拉著走。
“什麼?”大概隔著十公里。在聽到潰兵的回報之後,維亞澤斯基驚呼出聲。
派出去將近五萬騎,回來的只有兩千多騎,而自己的主力,才向前移動了十五公里,戰鬥就已經宣告結束。
“有沒有衝進民盟軍的陣地?”一驚之後,維亞澤斯基追問道,對於他來說,中亞騎兵多大的傷亡都不是重點蝶殤之蝶舞闌珊處。重點是,付出了如此重大的傷亡。取得了多大的戰果?
“這....”周圍的潰兵不敢迎上維亞澤斯基那期待的目光,卻出奇的一致。都看向了金相印。
金相印暗罵,這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啊,別看俄國人有時候會表現的很好相處,也很寬宏大度,那是因為你有用,當你的存在對他毫無價值時,他不介意將你抹殺,不過金相印也沒辦法,因為維亞澤斯基也正看著他呢。
事實上金相印根本就沒有衝到前面去,一發炮彈在他身邊爆炸,炸傷了他,也炸傷了他的馬,把他掀翻在地,這種時候,豐富的騎兵經驗指引他作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爬到馬肚子附近,這既可以利用馬的體溫取暖,也可以避免被踐踏。
要知道,後面的騎兵衝來,誰管你是不是金相印,照沖不誤,反而儘量不會去踩踏倒地的馬屍,因為馬屍體積大,肌肉結實,一蹄子踏中有可能會陷進去,從而被絆倒,而人屍不同,人的肌肉強度不如馬,身體厚度也比馬薄,踏中的後果無非是把屍體踩成稀巴爛,對奔馬基本上影響。
這本能的舉動救了金相印一命,他索性伏地裝死,也避開了前方堪稱慘烈的飛蛾撲火。
也不知過了多久,向前沖的騎兵漸漸稀疏,金相印想去看看戰果如果,卻有零星的騎士向回奔馳,還大叫著,敗了,敗了,中國人的陣地太堅固了,沖多少死多少。
金相印趕忙拉住一個人問清情況,可那個人也說不上什麼,他只看到前方燃起了熊熊大火,很多人在火里掙扎哀嚎,遍地都是密密麻麻的屍體,而中國陣地的方向槍炮聲不斷,當即嚇的轉身而逃。
金相印不是沒想過逃走,相信別人也有過類似的想法,只是不與俄國人匯合,零零散散的人馬,又缺乏食物與保溫設施,很可能會凍死在廣袤的中亞大草原上,根據他們的經驗,連續的降雪往往意味著有後續寒潮到來。
與其孤單單的面對著零下十幾甚至二十幾度的極端低溫,他們寧可選擇承受俄國人的怒火,所以都陸陸續續的回歸了大隊。
“嗯?”見著金相印沒有答話,維亞澤斯基那碧綠的眼珠子上閃出了很明顯的不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