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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他那個妹妹自己根本就沒有見過好伐。還納妾,現在自己已經焦頭爛額了。哪裡還有心情去考慮什麼納妾的問題啊!而且,有這樣努力讓別人納自己妹妹為妾室的哥哥嗎!
白清就那麼看著一直說個不停的花榮,半天都沒有作聲,還是花榮察覺到白清的眼神,才漸漸的停下了語言轟炸,然後看著白清說道:“怎麼,理虧了嗎!”
聽到花榮的話之後,白清微不可查的暗暗嘆息了一聲,好像什麼事只要一和花家小妹沾邊。花榮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不過他還是正了正臉色,對著花榮說道:“你可不要亂說,馬車裡面的是李易安大家!”
“李易安?”花榮聽到白清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由得大吃一驚,他曾經做過青州巡檢,對於大名鼎鼎的易安居士,他還是知道的,雖然與李清照素未蒙面。卻不妨礙他對於李清照的敬仰。
“是的,李易安大家的官人,現在正任淄州知州,我與李大家也算是相識。前幾天在我這裡做客,原本她就準備去淄州尋趙家官人,恰逢此次我也去中都。便一同結伴前往,也算是有個照應!”白清對著花榮說道。雖然他和花榮的關係不錯,可是關於李清照懷了他孩子的事情。他還是不敢告訴他,畢竟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即使李清照曾經是很多男人的夢想。
“哦?”花榮有些狐疑的看著白清,嘴中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雖然白清這個解釋聽起來很正常,不過其中還是有很多牽強之處,不過花榮不是那種喜歡打探別人隱私的事,既然白清不說,那麼其中必然是有苦衷,所以花榮也便善解人意的沒有多問,不過他還是策馬來到馬車前,對著裡面朗聲說道:“在下沂州廂都指揮使花榮,見過易安居士,以前花某任青州巡檢之時,曾與貴官人有過一面之緣,對於居士,花某亦十分欽佩,想不到今日在這裡有緣與居士同行!”
“花將軍言重了,奴家何德何能,實在是當不得將軍謬讚,這一路,有勞將軍多多照拂了!”沉默片刻之後,馬車當中傳來一個軟軟的聲音。
“應該的,應該的,那花某就不打擾居士休息了!”花榮對著馬車遙遙一抱拳,然後策馬回到了白清的身邊。
“準備出發吧!”白清看了一眼身後那一個個面色肅然的士兵們,然後一臉認真的對著花榮說道。
今天的白清,與往日不同,他的身上,也是穿上了一件虎皮雲片甲,頭戴一頂飛龍鬧珠獅子盔,跟平時那份文質彬彬不同,穿上這一身甲冑之後,他頓時平添了幾分英武之氣,身下,騎著的是一匹捲毛獅子踏雪驁,是在出發前,官家御賜給他的一匹寶馬,只是自從來到這蒼山縣以來,他平日出行多以馬車與軟轎居多,到了今天,這匹寶馬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花榮點點頭,此時已經是午時,正是一天當中陽氣最旺的時候,然後便聽見花榮大吼一聲:“旗!”
隨著花榮的喊聲,兩面巨大的旗子被擎起在隊伍的正前面,其中一面上寫著“沂州廂都指揮時花”幾個大字,而另外一面赤紅色的旗子上,用黑色的大字寫著“蘭陵”,正是白清的隊伍。
“輕風,我不在的這些時日裡,這縣裡的公務,就由你先擔著了!”白清騎在馬上,看著身邊的顧輕風,對著他說道:“務必要保證縣裡的安穩,若是有什麼難以決斷的事,第一時間派人聯繫我!”
“白知縣放心,縣裡的事輕風定然不會讓您失望,倒是知縣您,此去戰場上刀劍無眼,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顧輕風對著白清深深做了一個揖,朗聲說道,頓了一頓之後,又接著補充了一句:“白知縣與花指揮使,旗開得勝!”
等到做完所有一切,花榮便與白清對視一眼,然後他一揚手:“大軍開拔!”
隨著花榮一聲令下,校場之上,一陣隆隆的擂鼓聲響徹整個天地之間,接著又是一聲連綿悠長的號角之聲,聲音當中充滿了沉著與古樸,仿佛只是聽聲音,就讓人覺得熱血沸騰了起來。
花榮與白清兩騎,行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們的身後,便是拉著李清照的馬車,再往後便是那兩千廂軍與八百鄉軍,在隊伍的最後面,便是負責押運糧草輜重等軍需物資的牛馬車,浩浩蕩蕩的,形成一條長龍,幾乎一眼看不到盡頭。
蒼山距離中都的距離不近,這麼長的一支隊伍,恐怕要走上七八天的時間才能到達,路上,白清與花榮並沒有著急趕路,一方面,兩個人在交流練兵與兵法的心得,另外花榮也是不時的指點白清的武藝。
白清這段時間雖然經歷了各種事情,不過練武一事卻是始終都沒有耽誤,每天早上都堅持早起練習澹臺龍舞傳授給他的那份功夫,到現在也算是小有成效了。
至於李清照,每天則是和鈴嫣兩個人安靜的坐在馬車裡,靜靜的傾聽著前面白清與花榮兩個人說話,不時的露出會心的笑意,不過由於這是在行軍的途中,她也是很小心的避免拋頭露面,免得引起什麼非議。
這天,隊伍剛剛出了蒼山不久,臨近抱犢山附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前面視野當中出現了一個驛站,剛準備進入驛站休息,忽然聽到了一陣嚶嚶的哭聲傳來,花榮和白清不由得面面相覷,循聲看去,見驛站門口不遠處,一個全身縞素的姑娘,正跪在地上嚶嚶的哭著,而她的身邊,還躺在一個蓋著棉被的人,那姑娘的頭上,還插著一根草棍,旁邊的地上,用石子劃下“賣身葬父”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