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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嘴!”聽到自己的丫頭萱草的話,李師師頓時回過身來,然後有些嗔怒般的瞪著她,似乎對她剛剛的打趣十分的不滿,不過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生起氣來,也是有著一種別樣的誘人風情,讓同為女人的萱草,也是下意識的呆了一下。
當初在白清為李師師贖身的時候,她的侍女萱草作為附帶品,也是一併打包被贖出來,她服侍李師師多年,雖然不是姐妹,卻又勝似姐妹,所以在李師師在進白府的時候,依舊是將她帶在自己的身邊。
“這個壞人,也不知道他在那邊做的好不好,這麼長時間了,連封信都沒有!”被萱草戳破了心思,李師師也沒有再遮掩下去的意思,畢竟萱草和白清之前也是十分的熟悉,只是有些自怨自艾般的輕聲說道。
“得了吧娘子吧。好像官人的信前天剛剛才到了一封吧,不過才兩天而已。哪有那麼長的時間!”聽到自家娘子的話,萱草實在是有些忍不住的對著她吐槽道。自從進了白府以來,萱草就覺得,這李師師似乎變得有些不太像她了。
“呀,竟然是師師大家,想不到居然會在這裡見到您,我等真是三生有幸!”兩個人正在鬥嘴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從耳邊傳來。
兩個人不由得停下了剛剛的對話,然後將目光轉到了剛剛聲音傳來的方向,頓時便看到距離他們不過四五步遠的地方。幾個士子模樣的人正站在那裡,看著自己的眼神當中,充滿著驚喜的神色。
看他們身上穿的衣衫,以及那衣冠楚楚的模樣,應該是屬於附近太學的學生,想想今日正是那太學放旬假的時日,所以在街上看到他們,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雖說已經進了白府的大門,不過白清卻並沒有像尋常人家那樣。讓她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困在家中,那樣的李師師,只不過就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罷了,而不是他喜歡的那個光彩奪目的女神。所以白清便一直鼓勵她外出走走,繼續過著她想要的生活,然而李師師的性格。卻決定了她更喜歡安靜的待在白清的半閒居里。
李師師畢竟曾經是汴梁的兩大行首之一,一直都有著偌大的影響力。就算是她現在已經脫離了礬樓,但卻依舊是眾多男人心目當中的女神。
而且礬樓作為魏王手中的產業。早已經因為魏王之亂而被查封,雖說這汴梁當中依舊是有著其他七十一家正樓,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自從李師師被贖身之後,就算是有了新的兩大行首,就算是崔念奴依舊在整個圈子裡叱吒風雲,但是早已經不復當日的光景。
行首年年有,但李師師,卻只有一個!
可以說,李師師在這個圈子當中,堪稱是一個引領時代的人物,或者說,她就是那個時代里的超級天后。
看到他們之後,李師師頓時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又恢復成為了人前那個心如止水的女神。
雖說白清並沒有制止她的社交,不過李師師的心中卻是有著一桿秤,拋頭露面畢竟不是婦道人家該做的事情,所以很多時候,她往往都是深入淺出,就算是交流,平日裡相交的對象,也不過是那些大戶人家的娘子們。
不過現在畢竟是人家再跟自己打招呼,李師師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於清高,而且那些士子們的臭德行,她可是見得多了,因而只是淡淡的對那三個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眼神當中,卻帶著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
只不過李師師的冷漠,並沒有換來這三個人的知難而退,其中一個年輕的士子走上前來,對著李師師躬身的行了一個禮,然後滿臉帶著十分柔和的笑容,道:“早就仰慕師師大家之名,今日一見,大家果然是艷麗無雙,而且聽聞師師大家的音律琴藝皆是舉世聞名,不知道我等是否有耳福,能夠領略一番呢!”
“那都是大家抬愛,如今,奴家已經脫去奴籍,只求平淡生活,至於以前的那些,早已經忘卻!”李師師聽到那士子的話之後,臉上的神色依舊未有什麼變化,一臉平靜的說道。
話雖然說著,心中卻是隱隱的有些疑惑,畢竟她脫離奴籍的事情,應該並不是什麼新聞,這個人難道不知道?不,不應該,那麼他說出來那番話的目的,便是……想到這裡,李師師眼神當中的冷漠便更是增加了幾分。
“哎,是麼,真是可惜了啊,原本覺得,那樣光鮮矚目的生活,才是適合師師大家您的,只是想不到,現在大家卻成了別人的一隻金絲雀而已,可惜,可嘆!”那士子嘆息了一聲,然後有些搖頭晃腦的說道,眼神當中,滿滿的都是懊悔的神色。
“你這士子,真是好生無理,說話如此出言不遜,就不怕惹禍上身麼!當真是白受了那麼多的聖人教誨!”雖然那士子看起來臉上是一副遺憾的神色,但是說出來的話,傳入到李師師的耳中。卻是不由得讓她臉色微變,就算剛剛已經想到了。卻還是忍不住有一股寒意瞬間爬上了整個臉龐,而旁邊護主心切的萱草。則是直接開口嗆道。
李師師自持身份,自然不會與這種明顯是無理取鬧之人計較,臉上依舊是帶著淡淡的冷漠神情,但是萱草可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張開那張堪稱是伶牙俐齒的嘴,不斷的奚落著那士子。
而這個時候,那士子一同結伴的兩位同伴,似乎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們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這位同窗,一向也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但是為何今日卻忽然如此莽撞的行事,而且對象還是那位名滿天下的李師師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