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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轉到了那人的身上,被這麼多人看著,那人似乎是有些尷尬,正是之前坐在遠處的秦檜。
原本在看到那蘇縣丞出來的時候,秦檜便刻意的掩藏著身形,為的便是避免趟這灘渾水,但是沒有想到,最終還是被人看到了行蹤,想到這裡,他也只能無奈的站起身來。
那蘇縣丞依舊是跪在他的面前,扯著他的衣角不肯鬆手,就好像他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看到這裡,秦檜先皺著眉頭對著他斥責道:“還不鬆手,丟人現眼的東西!”
等到蘇縣丞乖乖鬆手之後,那秦檜便慢慢的朝著白清那邊走過去,然後衝著白清一抱拳:“見過白知州!”
雖說是剛剛已經寒暄過一次,不過見秦檜如此模樣,白清倒也裝作一副偶然遇見的樣子,站起身來,對著秦檜還禮:“原來是秦中丞,白某有禮了!”
雖說秦檜這個御史中丞乃是從三品的高官,比起白清那從四品的杭州知州來說要高了兩個品階,但是實際上,卻遠沒有杭州知州這實權官職來的風光。
“不知道秦中丞有何見教!”白清和秦檜行禮之後,便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剛剛蘇縣丞的舉動他們可都是看在眼裡,要說這秦檜過來只是打聲招呼而沒有什麼目的,打死白清也都不信。
聽到白清的話,秦檜在心中暗暗的嘆了一口氣,這蘇縣丞乃是他手下的黨羽之一,不過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罷了,原先的時候,在看到這傢伙出場的時候,他便極力的避免被看到,畢竟他心中考慮的很清楚,為了這麼一個傢伙,而和白清惡了關係,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所以不趟這渾水才是最好的選擇,只是沒有想到,那蘇縣丞在絕望之際,居然看到了他的存在,如此大張旗鼓的跑過來,自己再不站出來,就有些說不過去了,真要是傳出去,在自己的頭上扣上一定見死不救的帽子,讓自己手下的那些親信們如何看待他?就算是嘴上不說,恐怕也會離心離德,畢竟他們投身在自己這邊,看中的便是自己能夠給予他們庇佑,既然現在身份已經被那蘇縣丞點破,所以儘管心中萬般不願,但他還是不得不站了出來。
不管怎麼說,這人心可是不能散了啊,至於白清,得罪了便得罪了吧,畢竟真要是說起來,他乃是蔡相一系的人,對於澹臺家,雖然不願意招惹上麻煩,卻不代表就是心裡畏懼了。
但是人心若是失了,受到損失的,還是自己。
“白知州,您看,之前這位蘇縣丞也說了,只是個誤會,我看,現在他和他家的衙內,也算是受到教訓了,估計以後也不敢再如此張狂行事,我看,不如就這樣放過他們如何?而且如此眾目睽睽之下,還有這麼多的百姓,傳出去,未免不是有損官場之人形象不是,還是改天讓他們兩個人到白知州您那裡負荊請罪吧!”秦檜對著白清說道,眼神裡面,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神色。
雖說是話語說的有些軟中帶硬,不過秦檜相信,白清能夠聽出來自己對那蘇縣丞的維護之意,自然是當乖乖放人才是,畢竟兩個人的身份都不尋常,這直接撕破臉皮的事,鬧大了誰都不好看。
聽到秦檜的話,白清略微皺了皺眉頭,沉默著,看起來是在權衡的意思,不過秦檜卻有把握白清會吃下這個啞巴虧,所以他眯著的眼睛裡,帶著幾分淡淡的傲然。
只是很快,在他愕然的眼神中,耳朵里傳來了白清那斬釘截鐵的話語:“不行!”
第368章 南征方臘
觀賞過錢塘潮之後,白清一家人便沒有再在鹽官縣裡多待,第二天,白清便謝絕了知縣孫有道的挽留,一家人乘著馬車,出了鹽官,朝著杭州城而去。
臨走的時候,白清還特別的對著前來送行的孫有道以及縣尉劉明遠一番耳提面命,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白清的話外之意已經十分的明顯,便是讓那孫有道趁著這個機會,徹底的改變當前鹽官縣城內的局面。
而孫有道和劉明遠,能夠到今天這個位置,足已經說明他們並不是蠢人,對於白清話中的含義自然也是心領神會,其實就算是白清不說,他們兩個人也不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一直以來,無論是孫有道還是劉明遠,都對蘇家有著一肚子的怨言,而昨天的事情,恰好便給了他們動手的理由。
劉家和蘇家鬥了幾十年,對於蘇家的一些黑材料,自然也是有所準備,所欠缺的,只是一個噱頭罷了,而此時蘇家則是拱手把枕頭送給了打瞌睡的劉家手中。
“那位秦中丞,不會暗地裡對官人你使什麼絆子吧!”回去的路上,李清照忍不住皺著眉頭對著白清問道。
昨天的時候,白清乾脆利落的拒絕了秦檜的提議,雖說是一開始的時候,秦檜就那麼想要讓白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是他的態度挺好,不過那舉動也確實是有些蠻橫了。
就算他不得不為自己手下人出頭,但是別忘了,還是那蘇縣丞一味的冒犯白清在先,這以下犯上,歷來都是官場大忌,所以,那秦檜的動作有些蠻橫,而白清拒絕的也是十分直接。
只是這當眾折了秦檜的面子,想要那秦檜的臉上也頗為掛不住吧,雖說對這位御史中丞李清照並沒有什麼了解。只是知道他當年也是個才華橫溢的大才子,深受蔡京賞識罷了,不過她到底也是出身官宦之家,對於那些道貌岸然的才子們的癖性。也是有著很深的認識,要說那秦檜心中對白清沒有惱怒和怨恨,用腳趾頭想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