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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之後,戲興文的臉上立刻換上了一副鄭重其事的神情,對著澹臺龍舞深深的躬身行了一個禮,然後沉聲說道:“下官杭州通判戲興文見過澹臺將軍,有將軍在這裡,我等心中頓時安心多了!”
聽到戲興文的話,澹臺龍舞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點點頭,畢竟相比起她而言,一個杭州通判還不足以被她放在眼中。
確認了澹臺龍舞的身份之後,戲興文原本還有些吊著的心,此時卻是稍稍放了下來,雖說澹臺龍舞看起來不過只是一個弱女子的模樣,但是她卻有著一種特別的魔力,仿佛只要知道她在這裡的消息,哪怕只是她自己一個人,也莫名其妙的讓人覺得有種安心的感覺,似乎是已經勝券在握了一般。
不遠處的戰局,已經漸漸的進入到了白熱化當中,在弓弩手們的密集打擊之下,已經和賊人們短兵相接的長槍兵,已經一步步的向前推進著,逐漸靠近了南城門的下方,而之前還情緒高漲的摩尼教教眾們,此時卻是節節敗退,已經被壓縮到了一塊很小的區域,沿途當中,不時的能夠看見躺在地上的摩尼教教徒的屍體。
就在官軍不斷向前推進的同時,不斷有鎮海軍的士兵們,從城中各處集結而來,在孫指揮使的命令之下,迅速的集結起隊伍,然後加入到了和摩尼教賊人短兵相接的隊伍當中。
若是局勢按照這樣一直發展下去的話,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官軍的。
而沖在最前面的高可立、姚義與薛斗南三人,在這種情況下,卻是毫無辦法,雖然倒在他們手下的官軍的數量並不少,雖然他們也都是武藝高強的猛將,但卻並沒有那種一人成軍的實力和氣勢,所以在這種規模龐大的兩軍交戰的當中,他們起到的作用實在是有限,面對著這節節敗退的局面,他們一時間只能帶領著手下們慢慢的後退著。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聽到這陣聲音,那些還在苦苦堅持著的摩尼教教眾們,臉上頓時露出一份欣喜的神色,而在不遠處的白清等人,則是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想不到這些賊人居然如此頑強,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居然還不肯放棄,而且從城外衝進來增援的那些賊人,看起來似乎跟現在這些已經完全喪失了鬥志的賊人們完全不同,不但眼神格外的熾熱,更重要的是,跟剛剛亂糟糟的模樣已經完全不同,看起來井然有序的樣子。
看起來,官軍和摩尼教賊人的較量,現在才算是剛剛開始啊!
方七佛帶領著身後的那些教眾們,如同一頭頭憤怒的獅子一般,從城外湧進了城中,原本城內的那些教眾們,在聽到身後傳來的喊殺聲之後,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原本跌倒谷底的氣勢,此時又開始慢慢的回升了上來。
“都讓開!”方七佛虎吼一聲,聲音震耳欲聾,聽到了他的聲音之後,那些摩尼教的教眾們,立刻紛紛向著兩側的方向而去,給方七佛他們閃出了中間的空當來,而方七佛也是率領著身後的人,通過這空當,直奔著對面的官軍殺了過去。
可是剛剛沖了沒幾步,一陣嗖嗖的破空聲迎面而來,速度飛快,快的讓人幾乎都沒有反應的時間,一簇箭雨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他們這邊當頭射了過來。
根本就來不及思考,幾乎是下意識的,方七佛將手中的大刀,在自己的身前揮舞的密不透風,只聽見一陣“鐺鐺鐺鐺”的密集的聲音,一支支黝黑的箭頭不斷的跟長刀相交,發出密集的聲音。
雖說只是短短數息的時間,但是所有迎著面朝方七佛射過來的弩箭,基本上都被他一一磕飛,不過他本身,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似乎消耗也是很大的樣子,原本眼神里那兇狠的神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劫後餘生的感覺。
畢竟方七佛雖然是個身後不錯的高手,不過還沒有到那種刀槍不入的境地,若非是地形的原因,限制了官軍弓弩手的規模,想來在剛剛的那波攻勢的當中,恐怕自己早就被射成個刺蝟了,想到這裡,方七佛的心中隱隱的有些後怕,到了這個時候,他終於明白,為何他們剛剛會如此的狼狽。
方七佛能夠憑藉著自身過硬的功夫躲過剛剛的一劫,但是其他的那些教眾們,便沒有這般幸運了,好多跟隨在方七佛身後的教眾們,在剛剛的那波攻擊當中,被射中,紛紛倒在了地上,瞬間又有了大片的傷亡。
當初若非是想要打杭州城一個出其不意,所以他們基本上都是輕裝上陣,除了糧草之外,基本上就只有各自的兵刃,連個盾牌都不曾帶過來,所以面對著官軍的弓弩齊射,他們也是沒有什麼好的法子,可是都到了這個時候,豈能容忍他們再後退一步,只能咬牙,硬著頭皮繼續向前衝著,而這個時候,在看清楚方七佛的身影之後,原本閃到一邊的高可立等人,此時也來到了方七佛的身邊,揮舞著各自的兵刃,和方七佛一道,衝殺了起來。
他們四個人,本就是武功高強之輩,他們所面對的,不過只是些尋常的士兵罷了,自然不會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他們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匕首一般,狠狠的刺在了官軍的薄弱環節之上,他們四個人所帶領著一些教眾,居然硬生生又上前推進了好一段距離。
在方七佛等人的帶領下,那些教眾們,頓時又重新鼓舞起了士氣,越來越多的教眾,參與到了攻擊當中來,眼看著剛剛占據了優勢的官軍,似乎又遇到了阻礙,而且方七佛等人,就好似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大殺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