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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走到前廳門口,遠遠的便看見裡面坐著一個身影,便推開門走進去,同時臉上還帶著個笑容:“今天這是什麼風,把嘉玉給吹來了啊!”
彌嘉玉此時正在細細品著白清府上的茶水,經過這一年多的時間,炒茶已經漸漸的在達官貴人當中流行了起來,而彌嘉玉也是對這個新生事物十分的喜愛,不過這說來說去,嘗遍了整個杭州,還是這知州府上的茶葉最是好喝。
當然彌嘉玉並不清楚,白清才是提出這炒茶事業之人。
聽到了白清的聲音之後,彌嘉玉趕緊站起身來。對著白清深深的做了一個揖,然後口中說道:“下官彌嘉玉見過白知州!”
白清衝著彌嘉玉擺了擺手。示意他隨便一些,不必如此多禮。不過彌嘉玉還是等到白清坐下來之後,才坐在距離白清不遠處的椅子上,臉上還帶著幾分恭敬的神色。
白清來到這杭州已經差不多一年半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彌嘉玉雖然算不上是白清的心腹,不過他辦事還是十分的賣力,至少在執行上也是雷厲風行,從來都沒有過陽奉陰違或者是其他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所以白清對他倒也算是十分的倚重。
等到彌嘉玉坐下來。白清這才端起下人剛剛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然後看向彌嘉玉,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朗聲道:“嘉玉你向來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不知道今天來找我,所謂何事?”
沒有那些虛偽的寒暄,因為白清也很清楚,彌嘉玉始終是那種性格。不會跟你打那些彎彎繞繞,所以便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聽到白清的話之後,彌嘉玉的臉上露出幾分尷尬的神色,很快。他便一咬牙,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站起身來。在白清的注視之下,深深的做了一個揖。用略帶一絲尷尬的語氣對著白清道:“白知州,實在是慚愧。下官是來向白知州您負荊請罪的!”
白清正準備再次喝一口茶水,聽到彌嘉玉的話之後,白清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詫異的神色,手中的動作也是瞬間定格了下來,疑惑的看著彌嘉玉,皺皺眉頭道:“彌司馬的話著實是讓白某有些糊塗了,不知道彌司馬何罪之有?”
到了這個時候,白清下意識的換了個稱呼,因為看彌嘉玉的樣子,他有些吃不准,不知道他這個請罪,到底是犯了什麼罪。
聽到白清的話之後,彌嘉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躬著身子,對著白清道:“回白知州,昨天夜裡下官奉白知州您和戲通判之令,前去婺州尋那位岳將軍求援,但是直到現在,這依舊未看到半個南軍士兵的身影,幸好昨夜裡已經將那些賊人擊退,不然的話,若是因為此事而讓杭州有何閃失,那下官便是這杭州的罪人了!所以下官思來想去,便向白知州您這裡請罪來了!”
聽到彌嘉玉的話,白清愣在那裡好一會兒,半天之後,才重新帶上了一個笑容,然後站起身來,將彌嘉玉那躬著的身子扶起來,同時對著他說道:“彌司馬是在是多慮了!這件事上,您又何罪之有呢!”
聽到白清的話,彌嘉玉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的看著白清。
“其實,我和戲通判,早就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了!”白清輕嘆一口氣,抬起頭來盯著彌嘉玉說道:“之所以派你過去,不過只是在驗證一下我們的猜測罷了,現在看來,不出所料!”
彌嘉玉皺著眉頭思索著白清剛剛說的那番話,但是沒過多久,他便重新抬起頭來看著白清,眼睛當中還帶著幾分不敢置信的神色:“白知州,您的意思莫非是那些賊人……”
白清點點頭,雖然彌嘉玉沒有明說,但是他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對於這些,白清也是沒有什麼好避諱的,彌嘉玉是個聰明人,從這些蛛絲馬跡當中,自然也是能夠判斷的出來。
見白清點頭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彌嘉玉頓時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眼睛閃爍了幾下,裡面帶著很多複雜的神色,好一會兒,他才嘆息一聲:“她都已經爬到了讓我等七尺男兒都望而卻步的高位,還不滿足麼!”
已經共事了一年多,白清心中很清楚,這個彌嘉玉是個十分正直而且務實的官員,這些官場當中的黑暗面,自然是與他心中的那份理念相悖的,所以白清也只是輕輕的拍了拍彌嘉玉的肩膀,嘆息一聲:“只能說,每個人所追求的東西,不一樣吧!”
聽到白清的話,彌嘉玉頓時沉默了下來,因為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倒是白清,再次輕拍了幾下他的肩膀:“這官場,本身就是各種既得利益的綜合體。所以,你也不用多想。做你自己認為對的事,便無錯了。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說到最後的時候,就連白清自己都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行了,這事既然都已經知道了,就不用多想了,該怎麼做便怎麼做吧!”白清衝著彌嘉玉揮了揮手說道。
原本是來向白清負荊請罪來著,但是沒想到最後卻是這個結局,彌嘉玉沉默了半響,然後恭敬的朝著白清一躬身。便告辭了一聲轉身離開。
白清看著彌嘉玉漸漸遠去的背影,好一會兒,才輕嘆一聲。
昨天晚上幾乎是一夜都沒有休息,所以在送走了彌嘉玉之後,白清漸漸的覺得有些乏了,便在自己的房中打算小憩一會,卻不曾想到,這眼睛一閉便起不了身,直到日暮西山時。才有些朦朧的睜開了惺忪的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