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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合伙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做好了,但是白清沒有發話,再加上他也是站在書案後面,那些合伙人們自然也是不敢坐下來,猶豫了半天,也只能默默的站在那裡,心急如焚的等待著白清。
只是白清,卻仿佛是故意的一般,那些合伙人們在那裡一站就是半個多時辰,讓他們覺得雙腿已經麻木到了沒有知覺不說,似乎還有些頭暈眼花的樣子,更重要的是他們內心的那份急切,如果真的是讓伏家再重新翻盤,白清這個知縣還好說,不會有什麼傷筋動骨,而他們這些參與者,可是慘了,想想原來多少伏家的對手們,被他搞得家破人亡,他們頓時更覺得心急如焚了起來。
但偏偏白清在那裡還是一副無比淡定的樣子,讓那些合伙人們真是恨不得衝過去一把將他從書案後面拽出來,讓他抓緊時間給他們支招,但是這種念頭不過也只能是在腦子裡想想而已,見識過這位年輕知縣的手段之後,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
終於,就在他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白清終於慢條斯理的將毛筆重新掛在了筆架之上,而站在旁邊的顧輕風,則是忍不住開口對著白清讚嘆道:“白知縣這字,鋼筋鐵骨,堪稱大家,真是極好!”
聽到顧輕風的話之後,白清只是輕輕的笑了笑,然後這才仿佛是看到那些合伙人們一般,一臉懊惱的樣子:“看本縣這腦子,這一靜下心來,居然把各位給忘記了,見諒見諒!”
雖然看起來白清說出那番歉意的話,而且那些合伙人們卻是心中腹誹不已,但是他們卻是真的不敢接受白清的話,臉上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來,對著白清連連擺手道:“哪裡,哪裡,白知縣這番話,可是折煞草民了,明明是我等草民,冒昧前來,打擾了白知縣您的雅興,該我們求您恕罪才是!”
“不過白知縣這字,果然妙極,我等雖然是粗人,不通文采,但是也是一眼就能看出,這字確實讓人心曠神怡!”那些合伙人看見白清書案上擺著的那副剛剛寫好的《醉翁亭記》,不由得又開口對著白清讚嘆道。
“謬讚,謬讚了各位!”白清對著眾人拱拱手,“先都別站著了,快快坐下!”
等眾人全都一一落座之後,白清這才對著眾人問道:“不知道各位不在酒莊裡面監工,來這縣衙當中找本縣,所謂何事?”
聽到白清的問話,那些人不由得再次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絲苦笑的神色,他們不相信,這幾天蘭陵春發生積壓的事,白清會不知道,但是看白清那好似無事人一般的樣子,似乎根本就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一般。
“好叫知縣得知,這幾天,那伏家的酒莊,又把進價降了二十文,而且那些酒商們也是收了好處,開始拼命的賣伏家的酒,咱們的蘭陵春,可是積壓了不少了!要照這樣下去的話,那咱們這酒,可就危險了!”不過白清等的,他們可等不起,只能硬著頭皮開口對著白清說道。
“哦?”白清漫不經心的發出一聲疑問,但是說話的時候,眼皮連抬都沒有抬一下,端起茶碗了,吹了吹裊裊的熱氣,然後小口的呷了一口,這才慢條斯理的對著眾人說道:“如果大家前來是為了這件事的話,那就先請回吧!”
“啊?”聽到白清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些人不由得齊齊發出一聲驚訝的聲音,相互對視了一眼,這才下意識的站起身來,皺著眉頭,有些急切的對著白清問道:“白知縣,您這是何意?要知道,現在可是已經火燒眉毛了!”
“大家儘管安心回去,該怎麼釀酒,就怎麼釀酒,其他的事,自有本縣去做,各位就不要再操心了,把酒胚給弄好,才是王道!”白清對著眾人淡淡的說道,“這些日子,周邊的縣城對咱們蘭陵春酒的需求更加大了,各位回去之後,還得再加班加點的釀酒才是啊!”
“啊?還要釀?”聽到白清的話,眾人一個個不由得變成了苦瓜臉,他們可是聽說了,現在酒莊的倉庫里,已經積壓了很多成品的蘭陵春,這些還沒有銷售出去,而白清居然還要他們繼續加班加點的干?這是要做什麼?莫非白知縣是瘋了不成?
一時間,他們心中開始隱隱的有些後悔,後悔自己有些草率的跳到了白清的船上,要知道這位白知縣,雖然能夠弄出如此神奇的酒來,但是不見得經商也是一把好手,莫非自己這點家底,最後要栽在這個毛頭知縣的身上不成?他們一個個不由得在心中叫苦不迭。
看到眾人眼神當中充滿的猶豫和不解,白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從坐著的椅子上站起身來,對著眾人說道:“各位儘管放心,既然大家都是在做生意,本縣自然不會虧待大家,大家回去之後,儘管釀就行,至於其他的,本縣自有辦法!”
看到白清那信誓旦旦的模樣,以及他眼神當中的那份自信的神色,雖然那些人心中還是有著種種的疑惑,不過白清都已經這樣說了,他們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對著白清拱了拱手,然後一臉垂頭喪氣的模樣,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縣衙大門,臨出門的時候,回頭看看二堂當中那一臉含笑的白清,他們的心卻依舊輕鬆不起來,只能長嘆一聲,滿嘴都是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