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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浩喝道:「弟兄們,東洋鬼子上來了,跟我抄傢伙,跟他們拼了!」說罷,帶著一股清軍衝出戰壕,將日軍死死的釘在了山腰之上。激烈的白刃戰,由此展開,清軍的熱兵器素養雖然不如日軍,但是比起白刃與肉搏戰來,剛剛崛起的日本兵尚不是清軍的對手,奉軍人手一把鋼刀,沖入日軍的隊伍,玩命的衝殺,最終將衝上來的日軍給壓了回去。
只是參戰的兩百餘名清軍,一戰之下,僅僅還剩下三四十人,其餘人全部戰死在了這片土地上,鄭浩被幾名清軍抬著回到了戰壕之內,身上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傷口,小腹之上,被日軍的刺刀直接扎透,腸子都滾落了出來。
左寶貴站在鄭浩面前,鄭浩目光散亂,喘息道:「大人,鄭浩……不能再追隨您……左右了,酒泉……之下,屬下繼續做您的兵……話未說完,頭便狠狠的落了下去,闔然長逝。
左寶貴看著剩下的這些子弟兵們,心頭悲愴無比,都是自己的大意,致使在剛剛交戰的時候,讓自己的火力部署完全暴露了出來,讓日軍一陣炮擊,損失慘重,不然的話,何至於傷亡如此慘重。
左寶貴怒喝道:「兄弟們,大家都是好樣的!咱們從關外入朝,為的就是打敗狗日的東洋鬼子,讓他們不敢再窺伺我大清。如今正是我們死戰報效的時候,我左寶貴立誓,就是死也要死在子男山,絕對不後退半步!是我左寶貴的兄弟的,就給我站出來,死守此地,絕不回頭!」
剩餘的這三百多人高聲道:「屬下等誓死追隨大人,決不後退!」
山下的立見尚文,也是心急如焚,已經整整激戰了一天了,自己雖然已經拿下了大半個子男山,但是依舊有兩道防線沒有突破,在拖延下去,第五師團可就真的交代了,一旦第五師團全軍覆沒,自己這支前鋒也將面臨孤軍作戰的危險境地。
立見尚文額頭青筋挑起老高,怒道:「八嘎,該死的支那豬!傳令,全軍進攻,不拿下子男山,絕不休息,衝鋒!」
上千日軍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衝鋒,立見尚文喝道:「炮兵,不要吝惜炮彈,給我瞄準清軍最後兩道防線,炮擊!」
子男山上瞬間又被炮彈所籠罩,左寶貴知道最後決戰的時刻到了,對面的日軍將領,絕對是一個勁敵,自己一千五百人竟然在這裡連一天一夜都難以支撐下來,張毅,功亭,老夫只怕難以完成你們的重託了。
左寶貴扯掉外氅,持刀站立在戰壕之上,喝道:「弟兄們,老夫就站在這裡看著,只要老夫沒有倒下,你們就要給老夫死死的釘在這裡!還擊!」
四個大營的奉軍都是左寶貴帶出來的子弟兵,對於老將軍萬分尊重,如今老將軍就巍然站立在炮火之中,眾人的眼睛早就打紅了,將剩餘的格林炮架起來,不要命的發射著子彈,一個機槍手死了,另外一個清兵衝過來繼續抱著格林炮射擊,格林炮的槍管已經被子彈的火焰燒的通紅,清軍士兵的手指已經被燙得跟重機槍扳手焦連在一起,依然毫不動搖。
最後這一戰,清軍再也不跳出戰壕向著日軍反衝鋒,他們知道,自己就這麼點人了,留著有用之身,在最後再進行拼死的肉搏,現在,還是給東洋鬼子餵子彈吧。
左寶貴也已經拋掉了戰刀,雙手拎著左輪手槍,一齊開火,拼命地射擊,他身上也已經受了三四處槍傷,也顧不得包紮,繼續堅持著指揮戰鬥。
戰事膠著的時刻,一枚炮彈從遠方飛來,正落在了左寶貴的一側,左寶貴身邊的一名親衛看到不好,直接合身向著左寶貴撲去,口中大叫著:「大人,小心啊!」
只是此時卻是有些晚了,炮彈產生巨大的衝擊波,將親衛與左寶貴一起掀飛了出去,咕嚕著滾到了戰壕里。
周圍的清軍連滾再爬的來到左寶貴面前,將左寶貴抱了起來,只見左寶貴渾身滿是創口,口中連連咳出鮮血,只怕是不成了。
管帶官李旻抱著左寶貴哭喊道:「大人,大人!」
左寶貴勉強睜開雙眼,看著李旻,含混道:「李旻,我怕是不行了,但是只要我還沒死,就絕不離開子男山!你立刻帶領五名弟兄趕回開城,面前聶功亭,就跟他說,老夫身後事就拜託他了,求他為我重建奉軍!」
李旻哭道:「大人,我這就帶著你退回開城,大人,您一定沒事的!」
左寶貴怒道:「混帳,沒有功亭的軍令,老子就是死都不離開子男山,你如果不想讓我死不瞑目的話,即刻給我滾下子男山,請功亭重建奉軍,奉軍以後就靠你了!滾!」
李旻哭道:「大人……」
左寶貴怒目圓睜,喝道:「滾!」
李旻擦把眼淚,答應道:「是!」,說著,轉身離去!
左寶貴低聲喝道:「來人,把我扶到戰壕上去,老夫要站著死!」
……
第八十四章 兵鋒所向 野津敗亡
第八十四章野津敗亡
子男山上戰鬥激烈的時候,松岳山的戰鬥也進入了最激烈的階段。
張毅在部署蒼狼摧毀第五師團炮兵陣地之後,率先向著松岳山發動了進攻,不到十分鐘,松岳山四周的清軍一齊向著第五師團發動了圍攻,七八十門重炮一起開火,將松岳山炸得連快像樣的石頭都找不出來。
第五師團薄弱的防禦工事在短短一個小時之內就被清軍完全摧毀,剩餘的十來門大炮也完全被清軍的炮火淹沒。暴露在清軍炮火之下的日軍,根本無法進行有效的防禦,被清軍打的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