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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升阿臉色一變,說道:「張統領,打個商量,如何?」
第八十五章 狡猾的立見尚文
子男山上,立見尚文終於將左寶貴的奉軍清除乾淨,登上了子男山。
左寶貴依然手持戰刀,身子半傾的停在那裡,雙眼依然圓睜著看著山下,早已氣絕多時。
一名參謀官大吼一聲,舉著軍刀,劈了過去,刀還沒有劈到左寶貴,人影一閃,參謀官已經被一側的立見尚文踹翻在地。
「八嘎!」立見尚文厲喝道,「清將死戰不退,身死不倒,乃是我軍人之楷模,豈能毀其肢體!傳令,將其好生掩埋,以表達本將軍的敬意!」
幾名日軍士兵上前來,拖著左寶貴的身體,下去掩埋!
立見尚文心急如焚,現在還不知道野津道貫的死活,雖然距離野津道貫被圍過去的時間也不過兩天一夜,但是第五師團能不能夠支撐下來,猶是未知之數。
立見尚文命令騎兵火速進兵,探聽松岳山方向的消息,自己率領第十旅團主力繼續前進。子男上一戰第十旅團傷亡也是不小,左寶貴死戰不退,直至奉軍最後一人,都沒有撤下子男山,最終導致第十旅團損失一千多人,傷者不計其數,才終于越過子男山。立見尚文猶自怒火中燒,都是那個自大的野津道貫,如果不是他肆意妄為,如何能夠使自己平白無故損失上千兵力?
但是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立見尚文久經大敵,知道自己必須加速進兵,於是帶領著第十旅團,繼續挺進。
剛剛走出了三十里路,只見前方的騎兵閃電般的奔回來。騎兵隊長遠遠的喊道:「將軍閣下,大事不好了!」
立見尚文心頭一驚,問道:「怎麼回事?」
騎兵隊長答道:「將軍閣下,適才我帶著騎兵向松岳山方向挺進,剛剛進入松岳山範圍,就聽說到了野津道貫將軍全軍覆沒的消息,野津道貫將軍已經玉碎了,我不敢耽擱,趕忙回來傳信!」
立見尚文大驚失色,第五師團完了,那自己還帶領者第十旅團傻乎乎的向著松岳山跑個什麼勁,一旦自己真的進入松岳山,那就等於把自己也送入了清軍的虎口,第五師團八千多人,都被全殲了,自己送上門來,肯定也會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立見尚文大喝道:「命令,騎兵隊一分為三,一部留在松岳山偵探軍情,遇到變化,隨時匯報,一部隨旅團行動後撤,第三部火速向南,將松岳山的戰況回報山縣司令官,請山縣司令官定奪!第十旅團停止前進,即刻退回子男山以南,等待山縣司令的軍令!」
第十旅團四千多人在接到立見尚文軍令後,火速回撤,僅僅用了幾十分鐘,就返回了子男山附近,原地待命。
松岳山上,張毅與馬玉昆兩個人聽完蒼狼傳回的情報,嘆口氣道:「本來還想借著這次機會,連同第十旅團一口吃掉,沒想到這個立見尚文如此狡猾,一看勢頭部隊,迅速後撤,沒有給我們留下絲毫機會。」
馬玉昆笑道:「張毅,不要泄氣,這已經是入朝以來的最大規模的勝利了,日軍第五師團一戰而墨,看看剛剛送來的戰報,我軍擊斃第五師團五千餘人,俘虜一千餘人,整個第五師團,僅僅有不到一千人逃出生天,這可是完勝啊。」
張毅苦笑一聲,說道:「大勝固然可喜,可是左大人的奉軍呢,這一次阻擊戰,只怕奉軍絕對要元氣大傷了,立見尚文太厲害了,我之前是真有些小瞧此人了。」
馬玉昆輕嘆一聲,說道:「說句實在話,這子男山一戰只怕也只有左大人能夠頂得住,換做我馬玉昆,即便我親自帶著督戰隊提刀督戰,軍兵也會在重壓之下潰散,這就是左大人的厲害之處,整個奉軍為他馬首是瞻,只要他不言退,屬下絕對不會有一人敢退,這就是威望所在!」
張毅等人正在談論間,一位蒼狼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到張毅面前輕聲耳語了幾句。
張毅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馬玉昆問道:「張毅,怎麼了?「
張毅臉色悲傷,沉聲道:「馬大人,聶大帥傳令,命我等暫時收兵,將各營駐紮在開城周圍,拱衛開城,隨後緊急回城議事。大帥傳信,冠廷大人已經殉國了!」
眾人默然,左寶貴威望甚高,在朝諸將都算是他的晚輩,且生性豪爽,有擔當,斯人已逝,不免傷感。
眾人紛紛傳令,部署各營的駐防。隨後奔回開城。
眾人回到開城,此時的開城卻是已經將靈棚搭建了起來,聶士成一臉悲傷,站在庭院當中。奉軍中留守的數十人盡皆跪伏在庭院中,放聲痛哭。
張毅來到聶士成面前,聶士成輕嘆一聲,說道:「你等先進入靈堂祭拜一下冠廷吧,出來之後,我們再行議事。」
張毅與馬玉昆等數人進入靈堂,靈堂正中擺放著牌位:「左公寶貴之靈位。」
張毅等人面容整肅,為左寶貴進香祭拜完畢,一同回道議事場所。
一旁的左旻向著眾人施禮道:「多謝眾位大人,大人臨行前,曾經手書一封,留於營中,若大戰中有何不測,叫我送拆與諸位大人。請大人過目。」
說罷,左旻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與聶士成。
聶士成展開書信,信中寫道:「功亭諸兄鈞鑒:寶貴自二十之齡,身許軍旅,南征北戰已三十載余,今中日一戰,生死難料……,余托之諸事,望眾兄費心,功亭兄,淮軍一系,存亡皆在一念間,務須用力勿忘。寶貴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