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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哨兵說完,向著身後的大帳走去。張毅在後面等著,看著哨兵的身影,暗暗點頭,心道,不愧是聶世成的親兵,舉止行動頗有軍士風采,身上一股濃濃的殺氣,一看就是真正經歷過血戰的軍人。
不多時,哨兵走了回來,喝道:「張毅,聶帥傳你前去進見。」
張毅躬身施了一禮,答道:「多謝哨兵大哥。」隨後,快步走向大帳,來到大帳前,高聲喊道:「報,步兵三營哨官張毅求見!」
大帳中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進!」
張毅掀開帳篷走了進去,裡面一個威壓的將軍正在觀看地圖,大約五十多歲,常年的征戰使老人鬚髮皆白,但是身上那股威嚴厚重的氣勢卻不是這個時代普通的將軍所能擁有的,這個老人正是聶世成。
張毅彎身施禮,口中說道:「卑職張毅,拜見總兵大人!」
聶世成抬頭看看了張毅,口中應道:「張毅,你近前來。」
張毅走到近前,聶世成問道:「小伙子,你可會看軍用地圖。」
張毅深知這位作風嚴厲的老將,做事雷厲風行,眼中容不得半粒沙子,老實回答問題,不摻假是最好的應對方式。於是點頭答道:「身為軍人,察看地形,紙上論兵,是必不可少的基本功,屬下自然熟知。」
聶世成臉上閃過一絲訝色,點點頭,說道:「你且看看這地圖,近日,日軍與我軍犬牙交錯,雖然看似平靜,但是,卻也不能不防日軍突襲,你看看地圖,日軍最有可能從何處出兵,襲擾我軍?」
張毅仔細觀看地圖,這份地圖,是清軍斥候進行繪製的,上面詳細標註了這片區域的地形、雙方軍力分布等內容。
張毅眯著眼,心裡暗暗盤算。半晌,方才言道:「總兵大人,日軍從何處出兵,何時出兵,卑職未必看得准,但是我軍的軍力布置,卻存在著一點問題,我們不能不防。」
聶世成看著張毅的認真模樣,不似有假,心中也微微感到疑惑,眼光落到了張毅觀看之處。葫蘆口!這裡是清軍的軍糧重地,此處三面環山,只有一條窄路通向外界,可以稱得上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要隘,聶世成與葉志超把這裡看作存儲軍糧的上選之地,這個小伙子竟然說這裡存在問題。
聶世成暗中思考著自己的兵力布置,周圍山嶺都已經安排好了哨卡,那條窄路上也已經布置了五百精兵布防,敵軍想要偷襲這裡,勢必登天。這個個子不高的小傢伙是在裝腔作勢,還是真的發現裡面有破綻可尋?
聶士成仔細觀看著地圖,心中暗自思量戰略部署可能存在的破綻之處。
第四章 天下大勢盡在胸中
張毅向前一步,輕聲說道:「大人,請恕卑職之言,如果是我軍與大清國內任何一支軍隊對陣,此等布置絕對沒有問題,可以稱得上上之策。但是,我們面對的是日軍,想必這些天來,大人對日軍的精銳也有所了解,絕非我大清士卒可比,近年來,日本向英德兩國派遣了大量的軍事留學生,學習西方列強的軍事技術與現代軍事理論,軍事素養已經全面超過了我軍。這葫蘆口三面環山,一面窄路,雖是險要,但是一旦日軍派出幾支精銳部隊,趁我軍不備,潛入山頂,然後縱火,我軍軍糧皆在此處,前方路窄難行,所有軍糧不及運出,將會付之一炬,敗亡在所難免。」
聶世成聞言,臉色劇變,旋即笑道:「小伙子,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葫蘆口三面環山,山背後皆為懸崖峭嶺,不可能有軍隊可以通過此處,再者我已布下重兵防守,即便有敵軍能爬上來,我軍居高臨下,據險擊之,日軍必敗無疑!」
張怡微微一笑,答道:「大人,卑職在家鄉時曾跟隨老師學藝數載,老師曾言,海外諸強,不惟精擅火器,其軍兵也是大異我國,期間有特殊的軍隊,專門從事叢林作戰,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精通槍械,百發百中,是名特種兵。這葫蘆口山嶺可以擋得住普通的日軍部隊,但是卻擋不住外軍的特種精銳,一旦他們發動突襲,絕不會給我軍發現示警的機會,一擊必殺。」
聶世成臉色一沉,壓低聲音問道:「此言當真?」
張毅笑道:「絕對屬實,不是卑職說大話,這三面山嶺對於卑職來說,就等於如履平地,我有不下五種方法翻越山嶺,而不讓我軍哨位發現,也同樣可以無聲無息的擊斃哨兵,不被人發現。」
聶世成神色沉重,說道:「你有如此本領?如果你有如此本領,我願意立即升任你作為老夫的親兵營管帶統領,隨老夫參贊軍務!」
張毅正色回道:「軍門大人,卑職志不在此,為今之計,是當先解決糧草的安全問題,這才是要務。」
聶世成點點頭,問道:「小伙子,你可有良策教我?」
張毅回道:「軍門大人,卑職不敢,如今,大營已定,如果將糧營重地遷移的話,恐怕你還要上報葉大帥,經葉大帥批准方可。更何況如今遷移糧營,一旦日軍發覺,趁隙來攻,那局勢將更加難以控制。」
聶世成又問道:「那既然遷移糧營不可行,還有什麼上策沒有?」
張毅答道:「為今之計,大人可以排除心腹精銳,布置一明一暗兩哨隊伍,互為呼應,即便命哨為日軍發現擊斃,那暗哨也可以及時發現,鳴槍示警,阻敵於外。同時可以坐在山林中多結繩索,上懸鈴鐺,一旦日軍碰到繩索,我們也可以瞬間聽到鈴響,提前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