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拂染推測
沒錯,今日姜沉禾敢同她這麼說話,還不是因她姜沉禾在姜家地位提高,而她陸成珺在姜家地位直線下降?所以,她要受到姜沉禾的壓制!
而倘若她陸成珺的地位再次提升,破解這次的危局,那麼,姜夫人一定會重新對她建立信心,另眼相看,而那個時候……
便是這個蠢貨好日子到頭的時候!
沒錯,原本她想殺了對方了事,免得心煩,可是此時,她一定要讓這個蠢貨知曉,她陸成珺的智謀不知能夠甩出她幾條街,她姜沉禾在她陸成珺面前是個什麼?狗屁都不是!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那個時候,她要這位姜家大小姐匍匐在她的腳底下,如同哈巴狗一般舔她的腳趾頭,如此,她才能夠消一下今日之氣!
姜沉禾!姜沉禾,竟然敢輕賤於她陸成珺,就要有被百般凌辱的認知!
姜沉禾根本沒有在理會陸成珺,徑直一路向前走,陸成珺見她如此,心中愈發的興奮,臉色也愈發的陰鷙,不過,她的心境倒是平靜了許多。
而姜夫人見姜沉禾竟然回來這般的早,不禁吃了一驚,「咦,怎麼未在街上好好逛逛?」畢竟同好友告別,即便不買東西,也有很多貼心話要說啊,這回來的,也太早了吧?
而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從姜沉禾出門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個時辰多而已,所以,御春堂發生的事情還未傳到姜夫人的耳朵里。
姜沉禾自然知曉,她神色凝重得道:「母親,女兒有要事同您說。」
「要事?」姜夫人一震,如今她的女兒大放異彩,令無數大齊權貴投到姜家的門下,就連拂染皇后也對其另眼相看,他們姜家可是一瞬間水漲船高,穩穩的坐在大齊第一家族的寶座上,怎麼?難道……
「發生了什麼事情?」姜夫人忍不住問道。
姜沉禾卻是搖了搖頭,道:「母親,咱們還是去祖母屋中再說吧,畢竟事關重大,還是……早作準備的好。」
姜夫人見她如此,神色也凝重起來,姜沉蘿此刻也在屋中,聽言也是緊緊皺起眉梢,不由得想,難道她這位大姐又闖禍了?以至於連她的母親都處理不了,要找上祖母了?
這……到底是什麼禍事啊!
她的目光不由得望向姜思寧以及陸成珺,可惜,她卻什麼都未看出來,只能滿腹狐疑的跟在姜夫人等人的身後。
而一到姜老夫人的院子,姜沉禾也沒有過多寒暄,而是直接言說有要事相商,姜老夫人一震,又見姜沉禾神色凝重,便立即揮退左右,很快,屋中只剩下姜家主子。
姜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小禾,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姜沉禾便將今日之事詳細的說了一遍。
滿屋子的人皆是震驚失色。
足足過去一刻鐘時辰,才逐漸反應過來。
此時屋中長輩只有姜夫人和姜老夫人,二人最是見多識廣,還是不可置信的問姜沉禾道:「你是說,那公孫家的二小姐,一拳頭就打爆了一名暗衛的頭顱?」
姜沉禾點點頭,然後望向姜思寧道:「祖母,思寧當時也在場。」
姜老夫人便也轉頭看向姜思寧的方向,果然見對方點點頭。
這時候,姜夫人也問道:「那麼,也就是說,公孫家族有三位這樣的高手,而如今折損了兩位,只剩下一位……你剛剛說,衛公子……竟然一腳踹死公孫傾國……救你們出來,那麼,衛公子比……比他們還厲害了!」
姜夫人說到這裡,不由得想起磯陽的模樣,他周身皆是那種如蘭似麝的矜貴氣質,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起來那般的和善,竟然那麼厲害麼?
這這……
還能夠憑空出現……
他們的家中竟然有這麼一個人,姜夫人一下子悚然驚住,「那……那他豈不是可以隨意進入咱們家任何一處,那麼……咱們家的秘密,豈不是……」都被對方知曉了?
對於這一點,姜老夫人也一下子想到,不禁也是皺起眉梢,姜思寧卻是不以為意,無所謂的笑道:「大伯母,祖母,你們過於憂心了,衛公子那般的人物,哪裡會去刺探咱們家的消息。」即便是刺探又如何,也不是外人嘛,哈哈……
姜老夫人和姜夫人才恍然回過神來,相互對視一眼,可不是,人家是天朝貴胄,怎麼會看上他們一個小國的家族,因而很快,二人又釋然了。
而此刻,他們既然已然知曉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自然也明白當中的厲害關係,不由得神色凝重起來,姜老夫人道:「此事雖然乃是公孫傾國和公孫傾琦理虧,可是如今衛公子為了救你們,殺了公孫家族兩位嫡系子孫,恐怕,從今日開始,公孫家便同我姜家結下樑子了啊!」
姜夫人也點頭道:「而今日之事看似是偶然,縱然讓人覺得仿佛乃是有人特意安排一般,可是……公孫家一向同我們姜家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會對我姜家人出手?最奇怪的便是那個公孫傾城,她竟然屈尊降貴的前來阻止,難道真的是為了公孫家的臉面麼?倘若不是……那麼,難道公孫家要對咱們姜家動手了?那麼……公孫家已然有了奪位之心?這……」
姜夫人每推論出一種可能,臉色便蒼白幾分,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色,沒錯,姜家對上公孫家,哪裡有勝算呢?
姜老夫人也嘆道:「沒錯,那個公孫傾城實在是有點兒奇怪,而且,她已經離開大齊,怎麼又突然出現,公孫家難道出了什麼事情?」
此言一出,一時間,眾人皆猜測起公孫傾城來。
而半個時辰前,月射江上,公孫傾城再次出現在那一葉扁舟上,拂染一見到她,登時鬆了一口氣。
其實,憑藉她的修為,完全可以用神識探查御春堂發生的一切,可是,有磯陽在,她卻不敢那麼做,一旦那麼做,必然會被對方發現。
「城兒,事情解決的如何?」看著公孫傾城慢慢盤膝而坐,一向沉穩的拂染竟然急切的出言。
畢竟,能夠解救出一人是一人,倘若還未派上什麼用場便折損了,這對公孫家也是一種巨大的損失。
公孫傾城輕嘆一口氣,將御春堂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拂染聽罷,不禁自嘲道:「依照他的脾氣,又怎麼能夠忍受得了姜沉禾受到一絲的委屈呢?」
其實,她不用去測算,便知這二人凶多吉少,方才發問,不過是確認罷了。
公孫傾城大震,「姑母為何發出如此嘆息,那姜沉禾她不過是一凡人爾,磯陽為何如此待她?」
拂染未答,反而問道:「城兒,你今日見到她,可是感知到了什麼?」
「他?姑母說的是磯陽?」在她看來,姜沉禾一個凡人,哪裡值得她的姑母發問呢?
拂染搖頭道:「城兒,你真的沒有在姜沉禾身上感知到什麼,譬如心竅波動?」
公孫傾城大震,完全不明白拂染為何問這等問題,難道姜沉禾是有心竅的?可是,明明……
「沒有,姑母,我已感知過了,她的身上沒有一絲心竅波動的痕跡。」
公孫拂染大驚,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不過,很快又嘆氣道:「果然如此。」
公孫傾城大震,「何意?」
拂染嘆道:「你無法感知她的心竅波動,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她用了遮掩符,只是,這種可能性太小了,畢竟,用此符,容易擋住天道,領悟能力便會下降,她初修,不大可能用這種方法,而第二種,便是……她的心竅遠遠多於你,所以,你根本感覺不到一絲。」
「什麼!」公孫傾城大震,「這怎麼可能?」
拂染未答,而是目光又望向她,問道:「城兒,你感覺姜沉禾此人如何。」
姜沉禾如何?
怎麼姑母又問起這個?不過,她還是極力回想姜沉禾的模樣,縱然她極會隱藏,眼中仍然閃現出一抹淡淡的不屑。
「姑母,城兒並未在她的身上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拂染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嘆道:「終究還是太年輕了。」縱然冰雪聰明,可是,還是太過年輕氣盛,太過驕傲,以至於俯視天下,以為她乃是最好,竟然看不出旁人的優點來。
驕傲不是壞事,可是驕傲過了頭,就會蒙蔽雙眼,看不清事情的本質。
而事實上,對於公孫傾城的回答,她也早有預料,但是,她總是心存一絲希望,希望這個孩子縱然年輕氣盛,性格終究是沉穩的,應當給她帶來驚喜,如今看來。
一個人再怎麼冰雪聰明,倘若沒有經過歷練,還是難以做到真正的沉穩,難以心境平和的去感知周圍的一切,哪怕是一根卑微的小草,也要心存恭敬之心,如此,才是真正的問道啊!
而此次叫公孫傾城前來,便是要她懂得這個道理。
「城兒,其實,你完全可以趕在磯陽之前救出國兒和琦兒,可是,你沒有做到,你可知,是為何麼?」
公孫傾城大震,「這個……城兒不知,還請姑母指點。」
拂染再嘆一口氣,眼中的失望更甚,「是因你根本沒有將姜沉禾放在眼中,所以,並未提前感知,以至於失利啊!」
公孫傾城大驚,「這……」未曾想姑母竟然一下子戳穿她的心思,不禁面上生紅,道:「城兒知錯了。」她雖然這樣說,可是卻並未將姜沉禾放在眼中,她見多識廣,也並非未見過膽量大之人,所謂無知者無畏,一個人膽量太大,並不是什麼好事。而至於方才姑母說姜沉禾的心竅多餘她,她是如何都不可能相信的。只是,既然姑母說了,她也不敢反駁對方罷了。
拂染見她如此,哪裡不知她心思,只是她並未再說教下去,所謂點到為止,倘若她提醒到這個份上她還不能夠警醒,那麼,也只能讓她好好吃吃虧,張長記性了。
而事實上,她完全可以將姜沉禾來月射宮為悟離修魂補魄之事告知公孫傾城,但是,她沒有那麼做,為的便是磨礪她的心性。
這個孩子縱然天資稟賦,冰雪聰慧,終究是被家族保護的太好了,倘若不經過一番磨礪,又怎麼能夠真正為家族所用呢?
而倘若她沒有經受住這場磨礪而死去,那麼,這樣無能的人,又怎麼能夠帶領家族走向輝煌呢?所以,縱然死了,也並無什麼可惜。
不過,她縱然心中這樣想,面上還是一片淡然之色,道:「城兒,你可感知過姜家其他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