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0章 源袖辭行
他的眼神始終是那麼的專注,那麼認真,姜思靜只感覺自己的心砰砰砰跳的更快,好像要從胸口跳出來。
此時此刻,她真的不曉得要怎麼辦,好半晌,才從嘴裡擠出一句話,「我……我不知道……源公子,時辰不早了,你……你還是早點兒歇息吧……」說完,她逃也似的朝自己的小樓跑去。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跑,只覺得胸腔里的心臟砰砰跳動的厲害,好像要破胸而出,如果不跑,也許……也許心臟真的會跳出來……她的臉也如同火燒,微風拂來,雙頰的溫度才微微降下來。
十一月初的風,真是涼爽呀!
一直跑到小樓里,「噔噔噔——」向著台階飛奔上二樓,緊張的她甚至忘了,她是一名修士,她會飛。
當跑到二樓門口,她竟然靠著牆面滑了下去,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好像剛剛用盡了所有力氣,就那麼坐在地面上。
捂著自己的胸口,又摸自己的雙頰。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緊張,為什麼要跑?」她喃喃自語,又聯想到自己跑的樣子必然被他看到,就覺得真是好丟臉。
她好歹……好歹也是個大人了……
好吧,這雖然是她自己覺得的。
她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快速的來到窗前,向下望去。
月光里,榕樹下,他就站在 那兒,身材修長挺拔,夜風溫柔的吹拂著他的衣角,但是萬千景物中,只有他一人,他站在月光里,顯得有些孤單。
但他就站在原地,目光始終注視著她小樓的方向,許久,許久,久到不知有多久,都沒有動一下,似乎在期待著什麼,等待著什麼。
姜思靜忽然不想去看,猛地收回目光,她兀的感覺心的一角軟了一些。
也許,她應該下樓,也許她應該回去和他說些什麼。
但是……但是她能說些什麼呢?她不知道說些什麼,而且,她今夜是那麼的狼狽,這樣狼狽的自己,沒有勇氣去面對他。
所以,身體再次從牆面滑落,就那麼坐在地板上,閉上眼睛,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一會兒……一會兒他就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一刻鐘,也許一個時辰,姜思靜重新睜開眼睛,喃喃道:「他應當走了吧?」
但是,當她爬到窗口的時候,卻見他依舊站在榕樹下,好像在期待著什麼。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他幽深的眸子向這邊望了過來。
姜思靜嚇了一跳,身形急忙躲到了窗邊的牆壁里。
她平息的心跳又劇烈的砰砰跳了起來。
這次她真的不敢去看了,她怕他發現,那可真是好丟臉。
她坐在地板上,強迫自己平復心情修煉,當第一縷晨光灑落,漫長的一夜總算過去,她才再次睜開眼睛,透過窗簾的縫隙去看窗外。
心想,「他一定走了。」這都一夜了,不可能不走。
但是那個身影還站在榕樹下,目光始終望著她窗口的方向。
姜思靜嚇了一跳,身形急忙閃到了牆壁里,「他……竟然還沒有走?這……難道他會一直站在原地,等我下樓?」
姜思靜好鬱悶。
但忽然間,她聽到了什麼聲音,來自窗外。
她下意識去看,便見是他轉身的時候踩到了樹枝,發出輕微的咔嚓聲,但現在正是清晨,周遭那麼安靜,這個聲音就顯得極其突兀。
「呼——終於走了。」姜思靜拍著自己的胸脯,長長吐出一口氣,終於放鬆了。
她趕緊盤膝而坐,進入修煉,她現在修為跌落到了化神初期,必須要抓緊修煉,儘快提升修為。
至於他……等到她調整好……她現在實在是不知怎麼面對他啊!而且,她昨夜,真的,真的好丟臉啊!
此時迦音也坐著。
只不過他坐在院前的石台上,望著腳下的游魚發呆。
臉部的表情一會兒憤怒、一會兒羞辱,又一會兒似乎是有幾分歡喜,變幻不定,使得他漂亮的臉蛋兒變得扭曲猙獰。
他腦袋裡想的都是昨日發生的事情,是姜沉禾趕他出去的一幕。
禪宗很多修士也因昨日被姜沉禾趕出而情緒波動,只不過他們的情緒沒有迦音這麼複雜,他們感覺到羞辱,對姜沉禾的殺心更重。
姜沉禾本人自然是不知曉,她在閱讀公孫玉傳授她的佛門功法,預備修煉。
她有預感,修煉這個功法後,對於她的實力將會有很大的增幅。
但她正預備轉身向自己的屋子的時候,卻聽外面有人稟報,「鎮主,源公子求見。」
「源公子?」姜沉禾眉梢皺了皺,她不覺得源袖找她應當有什麼事情。
「請他進來吧。」
她目光看向門外,此人乃是她妹妹的救命恩人,自然是要見的。
源袖見她的理由十分簡單,他像普通世家公子一樣向姜沉禾施禮,姜沉禾也急忙回禮,「源公子客氣了。」
源袖淡淡一笑,「家中有些事情需要回去處理,所以此來是向您辭行的,多謝姜小姐多日來的款待。」
他說這個的時候,腦中回想的是傳訊玉簡傳來的消息,他知道,魔族內部出了些事情。
姜沉禾吃了一驚,不曾想源袖這麼快就走了,這似乎和她感應的不大一樣,但不管如何,人家要走,她自然要相送,「源公子客氣了。」
源袖淡淡一笑,「姜小姐不必相送。」
說完已經向門外走去。
姜沉禾想到他大乘初期的修為,自然是不必送的,便只是目送他離開。
這件事並沒有在她心中停留太久,就被她忘記了。
她走向自己的屋中,開始閉關。
因為距離繼位大典還有五個月,五個月,足夠她閉關一回了。
但不過是兩個月,她就睜開了眼睛,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因為她遇到了困惑。
公孫玉傳給她的這個功法叫做《無量經》她不能夠完全領悟。
她站起身來,似乎想換個方式領悟。
剛推開門,就看到一個身影在她院門外踱步,姜沉禾吃了一驚,「思靜,你怎麼站在這裡?」
姜思靜見到她,心下歡喜,「大姐,源公子他是不是出門了?」
姜沉禾笑道:「原來是因這個,他向我辭行了,此時應當已經返回家族了。」
「辭行?」姜思靜怔住,「走了……」
她呆呆的看著地面上沾了露珠的草葉,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回想他在天涯鎮,也很長時間了。
而這麼長的時間裡,他其實也沒有什麼要事要辦,留在天涯鎮……其實不過是在等待她的回覆。
而那一晚……她始終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再下樓,所以,他……走了……
姜思靜慢慢的轉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忽然間覺得有些難過,似乎有什麼東西失去了,只是……只是她也無力挽回。
天機宗。
這兩個月里,在大量靈石和靈氣的輔助下,陸成珺終於突破到了鍊氣期,她瞬間感覺脫胎換骨,體內排出大量的雜質。
當境界穩定後,她歡喜不已,因為從現在開始,她是真正的修士了,她可以走出自己的山峰了。
她高興的去見師父。
天機宗宗主得到這個消息也很是歡喜,但是也有擔憂,「珺兒,你能夠早日突破到鍊氣期,的確是可喜可賀,但是往後切不可這麼急切的突破了,修煉初期的時候,還是打基礎要緊,若基礎不牢,影響今後的修煉。」
陸成珺應了聲是,但是內心裡卻沒有當回事兒,她渴望修為提升,渴望強大,所以才日夜不停的修煉。
不過她終於突破到了鍊氣期,倒是難得讓自己放鬆一下。
在數十個結丹期修士的陪同下,她在天機宗的各處逛著。
時而用寶器飛行,時而步行。
突然間,她想到了什麼,問身邊的人道:「你們可知師父將獨孤衍安置在哪裡?」
她乃是天機宗宗主的親傳弟子,跟隨她的人雖然修為比她高,但是卻只是她的隨從罷了,聽聞她問話,立即答道:「應當在外門。」
他們已經知道他們追隨的這位是宗主在世俗界撿到的寶貝。
「外門?」陸成珺對於這個詞語十分陌生,不過她也不需要去多想,「我們去外門瞧瞧。」
一路上,她聽著身邊人對外門的介紹,原來外門只是宗門資質一般弟子呆的地方。
這時候的她,已經對修士的資質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知道獨孤衍的修煉資質在修仙界很是一般,將來成就也不會太高。
但……她還是要去見他。
只是,寶器才降落在外門,迎面就走來一隊人。
為首的是一名青年男子,俊美的眉眼微笑著望著他,他衣袂隨風飄蕩,甚是倜儻風流。
陸成珺微微怔住,這……此人是,正是和她同行回來的仙師,他的名字叫做應邢君。
只是她腦中念頭剛到這裡的時候,那俊美的男子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修長的手指摸上了她的臉蛋兒。
陸成珺水潤的眼睛眨動了一下,下意識要閃躲,最終也沒有躲成,因為她聽到他說,「果真是一個美人兒。」
他的眼睛看著她,滿是欣賞和喜歡。
陸成珺知道,面前的男子在宗門內的身份十分尊貴,而且是高階的大修士,前途自不必說。
再想起她第一次見到他的驚艷,他真是很俊的男子,哪怕是她恢復了容貌,可是不管是頭髮,還是皮膚都無法同他相比。
也不知他的發,他的肌膚怎麼那麼好。
是那種令人垂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