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這樣一來，他清楚了她的心思，明白了，他們可能無法走到一起，他也可以去衡量得失，是不是要幫她，如此一來對他才是公平的。
磯陽震驚的看著她，沒有想到自己一句話換來這麼大的驚喜，他怎麼想也沒有想到她會向他表白，後半句話，他根本不需要考慮，因為他知道她擔憂的不過是日後他們可能為敵，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所以，他聽前半句就好了。
「我……喜歡你……」腦海中還迴蕩著她的話，自動省略了中間的兩個字。
磯陽深深的，一瞬不瞬的凝望著她，看著她一臉堅定的表情，也不知道拿出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他的小禾不管是在感情，還是在任何方面都是勇敢的！
姜沉禾說完了這句話，目光自然也望向了磯陽，既然要坦誠，也無須再避諱他的目光，只是當看到他那雙眸的熾烈，好像裡面有兩團火，熾熱的要將她融化了。
她呆愣在原地，有些難以置信他的反應，她剛剛好像……已經拒絕了這份感情，他不應該是生氣，或者……或者什麼她沒有想到，但是總之不應該是這樣欣喜若狂的表情吧。
她甚至覺得，他好像要馬上跳過來，一口將她吞了。
「砰砰砰——」心臟跳得那個快啊！這人到底是什麼思維啊？姜沉禾又慢慢垂下了頭，感覺那如火的目光，真是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可是這個時候怎麼能夠跑啊？只能站在原地煎熬的等著。
他這是啥意思呀？會不會發燒啦？
磯陽見她的臉已經紅到了耳根，才漸漸的從欣喜中回過神來，裝了這麼久高大上，他的嘴忍不住咧開，笑了起來。
都說喜歡他了，那下一步不是很簡單麼？
他按捺住激動的情緒，慢慢的收斂了笑容，連目光中的熾烈也收斂了幾分，變得更加溫柔，一瞬不瞬的凝望著她，「沒關係，我可以等，等到你可以接受為止，等到你恢復記憶的那一天。」
他……說什麼？
許久的安靜，他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每一個字都敲在她的心尖上。
姜沉禾抬起頭來，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他說可以等……等到她接受為止……
可是她十年不接受，他就等十年麼？百年不接受，就等百年麼？
這……難道他可以無限制的等下去麼？
她的心中波濤洶湧的想著，一雙眼睛注視著他溫柔的臉，此時他的目光不再那麼熾烈逼人，而是變得十分柔和，柔和的讓她覺得整顆心都溫暖了。
「你……要等多久……」總是有個期限吧？而且，她覺得他認錯人的可能性大一點。
雖然她也和鳳尾玉佩有些聯繫，但是，想到自己竟然曾經擁有過這麼一個痴情的道侶，自己死了，他不但沒有再尋良配，還歷經千辛的尋找自己，更是苦心等自己數百年，也許是數千年……
這簡直太痴情了，痴情的令她難以想像。
「哎，他也許真的認錯人了。」此時的姜沉禾真的好羨慕好羨慕那個人啊，她是多麼的幸運啊，又是多麼的幸福啊，竟然有一個這麼愛她的人。
磯陽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那驚呆的表情，此時她微微低著下顎，五官中那小鼻子愈發的亭亭玉立，真是可愛至極。
他努力壓制著目光中的熾烈，讓自己看起來十分溫柔可親，「你知道，修士的壽命是很長的，你往後修煉，壽元也會無窮無盡。」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姜沉禾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要停止了，心跳得更快，卻強壓下那悸動，屏住呼吸努力傾聽他下面要說什麼。
磯陽沒有讓她等太久，很快說道，「所以……我會一直等下去，如果你百年不接受，我就等千年，如果你千年不接受，我就等萬年，如果你一直都無法接受，我就等到海枯石爛，天荒地老……」
姜沉禾的身體忍不住搖晃了一下，腳步也隨之向後退了一步，她的目光停在他的兩片的嘴唇上。
他剛剛有說話，說了……
「要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她有些傻傻的重複著，只覺得有種飄在雲彩上的眩暈。
半晌，她吞咽了一口唾沫，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是不是聽錯了？」
磯陽愣了一下，本還想著看她感動不已的樣子，卻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把她給驚住了，不禁好笑，繼續說道：「所以，你不要有負擔，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幫你，是我心甘情願，等你，也是我心甘情願，你不需要覺得虧欠。」
「噗通——」一聲，姜沉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完全是太暈，雙腳無力沒有站穩。
疼痛感從腿骨傳來，她才驚醒自己沒有在做夢。
他真的說了，要等她海枯石爛，天荒地老，還說幫她，是他心甘情願的，等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老天啊，他怎麼這麼，這麼的痴情啊……
姜沉禾的雙手捂住了心臟，那跳動的力道令一雙手都好像吃痛了。
「你……」姜沉禾望著他那溫柔的目光，那俊美的臉，此時在火光的映襯下好像不是那麼冷冰冰的風華絕代，也不是那麼冷冰冰的遺世獨立，而是多情的，極盡溫柔的。
這一刻，她好像覺得他們的心在無限的拉近著。
只是，她就那麼傻傻的盯著他看，半天也沒有吐出別的字眼兒來。
她只覺得一顆心狂跳不已，好像是欣喜，好像是激動的都要跳出來了。
她能夠說什麼呢？
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肯定是不可能說，你不要等之類的話。
她巴不得他等呢，哪怕是不能夠在一起，她也不想他喜歡上別人。想想她一直拖著不說明她的真實想法，不就是存的這樣的心思麼？拖一天是一天，拖一天，也許他就會喜歡她一天，拖一年他就會喜歡她一年，只要她一天沒有回覆，他就會一直等。
「老天啊，姜沉禾你好卑鄙啊！」猛然間，發現自己埋藏在心底的真實意圖，姜沉禾大吃一驚。
而現如今，如願了，他親自說出了，她怎麼可能反對，她的整顆心都因為他的這些話溫暖的快要融化了。
她從未想過自己喜歡的這個人對自己這麼痴情，也這麼這麼的喜歡自己，雖然此時心中還有害羞，可是這種激動的情緒令她竟然萌生了一種衝動。
「衝上去，撲向他吧，姜沉禾！」
但是……她還是慢慢的垂下了頭，雙手狠狠的搓了一把臉，卻是在偷笑著。
這麼好的事情攤在誰的身上睡覺都會笑醒吧？
姜沉禾笑的雙肩都在抖動，磯陽詫異的看著她，心想會不會是感動的哭了？
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說的話好像的確是挺感人的。
不過他也沒有打擾她，姜沉禾傻笑的情緒一直持續了整整兩刻鐘才停了下來，雙手摸了摸心臟，好像跳動平穩了一些，只是再抬起頭來，對上他那如星辰的雙眸她還是覺得雙頰發燙起來。
「我……困了……那個回去歇息了。」姜沉禾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後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衫，往自己耳洞的方向走去，她的腳步十分的穩，真的十分的平穩，然後，又十分穩的盤膝坐在地上，卻是再次捂住了臉，任由一顆心狂跳著。
磯陽詫異的望著她的背影，難以置信她竟然能夠如此平靜，她剛剛明明很激動，怎麼這麼快就平靜了？
「是因為對我的感情尚淺麼？」磯陽極力的思索著。
不過不管如何，她能夠向他表白，他還是十分高興的，心也覺得暖暖的，只是可惜了，她就說了一句，哎……
他依舊沒有動，宛如一尊雕塑一般坐在原地，火光打在臉上，眉目間邪氣隱隱。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漸漸的從那種甜蜜感中回過神來，將神識蔓延出去，一直蔓延向天朝衛家，只是猛然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之內。
此時晨光熹微，金色的光芒下，那是一張鵝蛋臉面，眉心一點硃砂妖艷異常。
「衛家人？」磯陽用神識鎖定了衛子衿，看到她身旁還有四個結丹期的修士，便對她傳音道：「十里之外的孤峰，你獨自過來。」
坐在飛行法器上的衛子衿身體便是一僵，靈魂中那個聲音靡麗動人，好像磨在劍傷的沙礫，倘若不是她十分清醒，恐怕以為自己在做夢。
但是反應過來的時候更是吃了一驚，這肯定是位高人，他讓她自己過去？
她的目光掃了一眼身旁的四人，很顯然，那位高人不想見這四個人！
但是她獨自過去，安全能夠保證麼？但是倘若自己不遵從他的意思，會不會惹怒了他呢？
衛子衿深鎖著眉梢，想到那人竟然可以靈魂傳音，倘若想要殺了她，只要引爆她的識海就行了，哪裡需要那麼麻煩，她想太多了。
於是，她轉過頭去，對四人說道，「你們在這裡等我，不要跟來！」
四個結丹期大修士就是一愣，充滿擔憂的打量著衛子衿，「小姐您……」
衛子衿道：「我要去見一位前輩，你們在這裡等候吧。」
四個人相互對視一眼，也弄不明白怎麼回事，只能夠將飛行法器降落，然後下來，衛子衿則是乘著法器飛向了十里外的獨峰。
獨峰之外，磯陽負手站在一片樹林之下，金色的光芒透過縫隙灑在他的身上，使得他黑色的衣袍鍍上了一層了金邊。
「前輩。」衛子衿降落在他十丈之外，沒有敢上前。
磯陽緩緩的轉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是衛家人？」
隔著十丈，衛子衿自然看清楚了他的眉眼，他眸如深潭，墨一般的黑，好像任何事物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五官如何……衛子衿只敢匆匆一瞥，似乎精緻異常，每一處都好像是鬼斧神工，竟然沒有一絲的瑕疵，更別提他周身高華的氣質，直覺如高空明月，如巍峨遠山，但是更多的卻是壓力。
衛子衿按捺下自己加速的心跳，恭敬的答道：「是，晚輩是衛家人。」
磯陽淡淡的點頭，「你和上古衛家有什麼淵源？」
「上古衛家？」衛子衿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長輩們說過的話，立即恭敬的答道：「晚輩是上古衛家后羿。」
磯陽點頭，「練一遍凌雲劍法於我看看。」既然是衛家人，必習凌雲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