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變成骷髏
而事實上，在其他修士的眼中，空中的億萬星辰沒有絲毫的變化，這完全是姜沉禾一直用心竅感知的結果。
「這竟然是星辰成字？」姜沉禾愕然不已，就在前一刻億萬星辰還在她的感知下快速的運轉著，因為運轉太過快速，竟然成了一排排古老的文字。
這文字每一個都閃爍著蒙蒙的光芒，好像帶著遠古的氣息。
為什麼這大片的星辰變成了文字？
姜沉禾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是正常破解陣法，自然不了解當中變化，所以，此時此刻，她也只能呆呆的看著那些文字，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這些文字看上去好奇怪，每一個字都好像是由無數個字組合而成，也好像那一個字本來就這麼複雜！
「這些字是何意？」姜沉禾開始從第一個字認真的觀察，從每一筆，每一划，只是那文字太過複雜了，就好像一根根線連成的網，簡直讓人找不到絲毫的頭緒，如同亂的線頭！可是偏偏不去細看，整體去看的時候那就是一個漂亮的文字。
不錯，就是漂亮，漂亮的流動著一種美妙的韻律。
「這難道會是天道法則上的文字麼？」姜沉禾不再拘泥一個文字，一個一個的看下去，她用了半刻鐘的時辰將這些文字看完，其實只有四十九個字而已。
對！就是四十九個字，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
姜沉禾的靈魂中一陣嗡鳴，「大衍之數五十，四十九缺一，正是缺一無法圓滿才發生了種種變化，難道說這真的是天道文字？」
姜沉禾驚的不輕，她佝僂的身體都微微發抖，口中喃喃著，「如此說來，這四十九個字可以有無窮盡的變化，可以變成萬千星辰，也可以變成萬千草木，可以變成萬千的宇宙，萬千世界……
大道……
「四十九個字竟然蘊含著天地大道，倘若我知道這四十九個字的含義，豈不是要揭開萬古之謎了？」姜沉禾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興奮的好像一下子年輕了！
只是，在她反覆閱讀下，她神色黯然了，她根本讀不出這四十九個字的含義，而且，就是用心竅感知，也感知不出。
她明白，這是因為心竅太少，能力有限。
「看來我要多多開啟心竅，真是有無限的好處，竟然能夠感知別人感知不到的韻律！」
既然無法獲知文字的含義，她便將這些文字死記硬背印在腦海里，這可是大道啊！也許日後她能夠懂呢？
足足用了一天她才將這些文字完全記在腦海中，這還是她的識海在鳳尾玉佩的作用已經開竅，再加上靈魂達到了築基期，不然根本無法記下。
她在這兒站了一天一夜，眾修士又開始關注她起來，在她的身上來回掃視，用精神力交流著，「她怎麼還在這裡站著？」
「大概是知道自己快死了，最後一搏，誘引我們上當！」
「小彤，你千萬不要同情心泛濫，上去幫忙！」
小彤認真的點頭。
他們這裡所有的人都能感覺到姜沉禾身上的死氣，那死氣已經十分濃重了，只是稍微感知一下，就感知到了。
而此時的姜沉禾卻已經有了一絲明悟。
「既然四十九會產生無窮盡的變化，那麼，一旦變成五十，就不會再變了！所以，要破解這個陣法，我必須補齊那最後一個字！可是那最後一個字到底是什麼？」
猛然間，姜沉禾想起她之前在用心竅感知下描摹的那個文字，此時那個字還印在她的腦海中，她驚喜的發現，這個字和那四十九個字都不同！
「也許就是這一個字了！」姜沉禾喃喃自語，而事實上，除了用這一個字試一下，她也沒有其他辦法，以她的境界根本破解不了這個陣法，要不是有兩個心竅，她真的要壽元耗盡死在這裡！
而事實上，即便是開啟兩個心竅也不能感知到陣法韻律，這還得益於她開闢了心竅空間，韻律的感應來自於那個空間之力！
「拼了！」縱然描摹那個字要用壽元的代價，她也只能拼一次了！
只是，她沒有立刻描摹，而是盤膝坐了下來，她要調息一會兒，將修為恢復到巔峰狀態，如此把握更大一些，她喝了一些空間內的河水，又摘了一些果樹上的果子吃了起來。
來到這個空間，她還是第一次吃這個果子，雖然她拔下的果樹很大，可是也不知留在這裡多長時間，所以，她先消耗著辟穀丹，待到辟穀丹用完了她再吃果子，而現如今她已經知道她沒有多少天可活，自然也沒有那個顧慮了。
果子雖小卻是脆甜可口，可惜她現在牙齒掉光，一說話都漏風，更別提吃果子了，好在她是一名修士，用法術將果子擠壓成碎末，才能夠入口。
人都要死了，她也不節省，一連吃了三十個，直到吃飽才停了下來。
而她在這裡吃果子，那邊坐著的修士又朝她望了過來，一個個吞咽著唾沫，口水都要流了出來，這要是一百多年前，他們絕對不屑一顧，可是他們被困在這裡一百多年了！又都是築基期的修士，也沒有準備什麼吃食……
可以說，他們一百多年沒吃過任何東西，真是好懷念食物的滋味啊……
只不過他們縱然饞，卻也沒有人上前，誰知道那老太婆是不是黔驢技窮用這招吸引他們呢？
小彤一個勁兒的吞咽口水，她年紀最小，自然是愛吃食物，可是如今只能用鼻子聞聞，眼巴巴看著。
對於他們的想法，姜沉禾一點兒也不知道，沒人跟她要果子，她也不會主動送，人家不待見她，她也不會去熱臉貼冷屁股找虐。
只是她正好站起身來，猛然感覺身體有了一絲的變化，好像有一股熱力在體內流轉，甚至她恍惚覺得她的嗅覺似乎靈敏了一些。
因為壽元將近，內臟衰竭，她的五感已經十分遲鈍。
「難道是這是迴光返照？」姜沉禾的眸中閃過一抹驚懼，只是當她抬起手來，竟然覺得貼著骨頭上那灰敗的一層乾癟的皮好像有了一絲的光澤。
「這……」姜沉禾快速的默查了一遍身體，發現近乎乾枯的血肉有了一絲的生氣。
她欣喜不已，認真的思索著，終於，她找到了源頭，她從空間裡面又取出一個個果子，用法術擠壓成碎末，繼續吃了起來，當她又吃下三十個的時候，她又感覺到了體內的熱力。
「真的是這個果子！」姜沉禾欣喜若狂，運轉真元煉化那一股熱力，一刻鐘後，雖然皮膚還是乾癟宛如骷髏上包著一層皮一般，但是體內的死氣卻少了一些。
她能夠感覺到她的壽元有了一絲增長。
雖然很少，也是在增長。
如此，姜沉禾倒是不急著去破解那個陣法了，而是每日一邊修煉，一邊吃果子，一連吃了十日，體內的死氣又減少了一些，雖然效果不是特別明顯，也在減少。
她感覺她如今的壽元起碼還有一年。
如此一來她就更加不著急了，而是專心修煉吃果子，每天喝著空間內的河水，體內的元力也近一步積累。
只是她這一舉動簡直被修士們厭惡死了，他們忍受著巨大的折磨，口水不停地吞咽著，心中卻詛咒著，「該死的，這老太婆怎麼這麼多果子！她的果子快吃光吧，吃光吧！」
上天好像聽到了他們的詛咒，第十五日的時候，不管姜沉禾怎麼吃果子，吃多少，體內的死氣也沒有少一絲，她明白，這個果子的極限已經到了，而且，可能是這個果子品級不高，只有在大量服食的時候才能夠增加壽元。
「這莫非是傳說中的長春果？」姜沉禾暗自思索著，「也不知巧兒和老伯有沒有感覺壽元增加。」不過看起來他們好像壽元沒有多少增加的樣子。
大概是他們以果子充飢，果子的能量本來就不多，都補充他們的體力了。
既然無法再增加壽元，姜沉禾又站起身來，仰望億萬星辰。
「也不知道一年的壽命夠不夠勾畫完那個字……」姜沉禾暗自估算著，只可惜她也估算不出，也只能夠拼一把了！
如今她的壽元無法增長，過一天，少一天！
她不再遲疑，用心竅極力感應著，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她很快就看到了億萬星辰在她的視線內變成了一排排古老的文字，在最後一排的下面，那是一個空白，她運轉體內真元和精神力就在那個位置勾畫著。
「世間萬物從無到有，宇宙不曾存在，而是慢慢演變而來，而我，就讓這一切歸為無……這也是一個演變的過程，從有到無……只不過這次變化後，再也不會再變，因為已經圓滿！」
姜沉禾的手指舉在半空，眾修士的視線之內，她那佝僂的身軀仿佛在極力挺直了，雖然快死了，卻好像有一股不屈在流淌。
「她……她幹什麼？」
青年嗤笑道：「還不是看咱們沒有上當，故技重施？」
眾修士皆點頭，這一次，哪怕是看到頭頂上再次出現金燦燦的文字，他們也不再關注，一心修煉著。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是這一個字太過複雜了，想姜沉禾只是製作一個五品的符籙就需要兩個時辰，更何況這上古的文字？
雖然她在照貓畫虎，可是消耗也是極大的，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壽元在流逝，體內的死氣蔓延，生機以一種可怕的速度減少。
原本乾癟的如同一張紙的皮膚近一步乾癟，在上面形成更多的褶皺，死死的貼在臉上，如同從棺材裡面剛剛爬出的乾屍，要不是滿頭的銀絲，還有身上的衣裳，恐怕她此時矗立在那兒，跟一俱骷髏屍體沒有什麼區別。
更要命的是隨著她壽元消耗精神也開始恍惚起來，她拼命的用另一隻手扣住手指的外皮，生生的將一張皮掀了去，露出裡面森森的白骨，她才清醒了許多。
一天一夜終於熬過去了，眼見頭頂上的字就要成型，姜沉禾的嘴角卻開始滲出獻血，身體搖晃晃晃，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
「不！我不能夠倒下，只剩下最後一筆，最後一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