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9章 結局篇：前緣
她那時候聽聞也面露驚喜之色，「什麼玉色？讓我看看？」說話間，已經立刻跳到了喜足之神旁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隱約似乎有一抹光玉之色。
只是因為那是底部的位置，不能看到全貌。
索性他們將石頭翻轉了過來，看個仔細。
這一翻轉兩位神明都露出驚愕之色，因為整個底部都變成了玉色，好大的一片。
這石頭整塊就不小，一個底部的面積自然大。
她驚喜的要跳起來，「天啊，他有了這麼大的變化，我竟然沒有發現。」
然後一把抱住喜足之神，道：「多虧你了，不然我也不曉得多久才能發現呢！」
喜足之神眼睛笑成了一條線，道：「那好啊，作為感激，你將這石頭切成兩半，分給我一半如何？」
「不行！」她嚇了一大跳，立即將整塊石頭抱起來，緊緊摟在懷裡，生怕被喜足之神搶了去，道：「其他的事情都好說，這塊石頭不行。」
喜足之神撇撇嘴，「看看你小氣的，算了，我也不要了。況且就算想切割，你我也切不動。」因為裡面的法則太過嚴密了，連他們的力量也不能切開。
但她口中雖然這樣說，那目光還是灼灼的盯在石頭底部變成一片玉的地方道：「這裡應該是受到這塊隕星殘留生命精華的滋養。」
她聽聞也是想起這塊石頭連業火都能擋了，以他們的力量自然是切割不動的。
只是她太怕被搶走，給忘了。
這會兒沒了擔憂，也仔仔細細的看向放置石頭的地方，的確是看到有很細小的生命精華流轉，雖然很少，但經過億萬年的滋養，也是將這石頭改變了一些。
這時候，喜足之神又道：「我看啊，這變成玉的部分要比那石頭的部分好開靈智多了，說不準你用生命精華餵養下去，能夠更早的將其靈智開出來，一旦有了靈智，成形破玉而出也是早晚的事情。」
她當時點點頭，心中也想著以後要用精華餵養下化玉的部分。
於是，自那以後，她除了為石頭彈奏琴曲助其開靈智外，還採集生命精華餵養，甚至為了其靈性更好，她每隔一段時間還用自己的生命精華餵養。
畢竟，她乃是神，生命精華自是不凡。
不過大概沒有哪個神明像她這麼傻，耗費自己的生命精華去餵養一塊石頭，那對自身有很大的影響，會使得她耗費不知道多少苦工修煉的境界有所跌落。
在這樣的餵養下，那玉的部分終於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原先只是底部有一片面積，現在整塊石頭的三成都變成了玉。
且玉質瑩潤，散發著溫潤的光澤，十分漂亮。
不過也只有這三成了，因為在這段時間內她發現哪怕是她用再多的精華餵養，玉的範圍都不會再擴大了。
也就是剩下的那更多的部分十分頑固，不管她怎樣去餵養，都不會改變。
不過那並不重要，因為三成的面積足夠大了。
所以，她那時候充滿了希望，所以不僅僅彈琴，還坐在玉石旁講道。因為神明每一次講道，都會出現道法韻律，這些韻律會讓任何生靈受到滋養和薰陶，等起靈智逐漸開出，也會對道法有種自然的明晰。
會成為一塊天生慧石。
只是又過去幾千個紀元後，她忽然發現這玉部分的本質構造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和她之前得到石頭部分的構造不同了。
這讓她很是遺憾。
因為這塊石頭原先本身的法則非常好，如果變了，她覺得反倒是不美。在她的想像中，這塊石頭內部法則是不會輕易發生變化的。然後，在她的開化下，從頑石中脫胎而去。
所以，她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用精華餵養呢？如果自己不用精華餵養，或許其內部法則不會發生變化了。
於是，很長時間她都處在自責當中。
不過當想到其另外很大一部分內部法則都沒有變化時候，她又開心起來。時不時撫摸那裡。
但是，不管她講多少道，談多少琴，那部分始終沒有變化。
這讓她燃起的希望逐漸淡下去，甚至變得灰心。因為又是五千億個紀元過去了，她開化石頭耗費的時間太多了。如果這些時間耗費在凡界的石頭上，不知道有多少石頭被開化了。
但凡界的石頭，又如何同這塊石頭相比呢。
漸漸的，連眾神都開始嘲笑她，「千禾，你還在開化那塊頑石麼？哈哈，你可真傻，那塊石頭法則嚴密非常，是開不出靈智的，你還是放棄吧。」
「是啊，千禾，幾個五千億個紀元都過去了，只怕下一個業火大劫就要到來了，你這樣還不努力修煉，參悟道法，如何能過的了創世神劫？」
「莫非日日對這這塊頑石彈琴，就能夠渡過創世神劫了，哈哈哈——」
眾神時不時經過時候，總是發出嘲笑聲。
很快，她的事情就在神界傳遍了，就連那些苦心修行的古老神明都有所耳聞。
和她同界的許多神明都笑，「你們可不要說了，千禾才懶得參悟法則呢，這麼懶懶散散的，不也是晉升到了造物神位，想必那創世神位也能渡過去呢。哈哈哈——」
這顯然就是在嘲笑她呢。
她雖然不算懶，但和其他神明比起來，實在是懶太多了。可謂是神界出名的懶神。
如今這話傳出去，她懶神的名號更加響亮了。
每次有神明經過那塊隕星的時候，就會小聲笑，笑她這麼懶惰不參悟道法如何渡過創世神劫去。
也笑她天真傻氣，將大把的時間耗費在一塊頑石上。
喜足之神也很多次來看他，勸道：「千禾，你這樣下去不行，你的大把時間都耗費在這塊頑石上，創世神劫只怕真的渡不過去，難道你想泯滅麼？」
那時候她沒有立刻回答，喜足之神以為她太過頑固，突然嘲笑道：「原來你不在乎麼？不過也是，我們神界有諸多神明，隕落你這一顆也少不了什麼。」
她聽聞立刻停止了彈奏，卻是看著身旁的石頭嘆息道：「我也曉得下一次業火要降落下來了，也曉得要花時間修行。可若是業火降落下來時候，他沒有脫胎出來可怎麼辦呢？我若被打落下凡界，他就要自己留在這裡了。」
「而我若真的隕滅，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喜足之神無語的直搖頭，「你可真是一個痴呆，竟然痴了。千禾，這不過是一塊石頭而已，莫非你對這塊石頭還生了情不成？」
喜足之神這樣說著，還要說下去，卻見她目光發呆的望著那塊石頭，嘆息一聲道：「哎，也罷，雖然這只是一塊石頭。但這麼長久的歲月陪伴，你不生情也難。但是千禾，就算這塊石頭生出靈智，也是一塊無情之石，你未必能夠得償所願，只怕會更加傷心而已。」
此言自然是想勸得她清醒，然而她那時候卻仿佛沒有聽懂，笑道：「這個啊，我早就想到了啊。所以，喜足你不必憂心，我彈奏的是情曲，日日以情道開化他，待其一出，必定是一塊情道圓滿，且有情的石頭。」
喜足之神卻搖頭無語的看著她，「你當這是凡界的石頭呢，你想搓圓就搓圓，捏扁就捏扁。這塊石頭裡面的法則不是你我能夠改變的。或許，他破石而出的確是情道圓滿。但卻不太可能是有情之石，就像你我一樣，參悟了情道，卻未必有情。」
他們和凡人不一樣，參悟情道要感受情，經歷情。在他們看來，情道就是一串公式，一串法則。和其他法則一樣的冰冷繁奧。他們懂的是這串法則怎麼書寫、凝聚出來。
而不是像生靈那樣表露，需要感同身受。
她當時也明白了喜足之神之言，但是她還是固執的彈奏著，她相信有一天這石頭破石而出一定會是一塊有情石。
於是在亘古的歲月里，諸神看到的是她始終筆直彈奏的背影。那漫長的歲月里，她都好像要化成了一尊雕塑。
不停的重複著彈奏，一首情曲不停的循環著。以及偶爾道法的講解，她希望這塊石頭一出來就非凡，像他們神一樣能夠凝聚法則。所以，她從預備神的法則到造物神的法則在那漫長的歲月都講給他聽了。
她始終執著的相信，他是能夠聽得懂的。
終於在五百個紀元過去後，那快石頭玉的部分讓她隱隱感到了靈智，且她發現她越是餵養自己的生命精氣，其靈智開化的越快，生長的也越快。
所以，她沒再像之前遺憾其本質變了，反倒是因其終於要破玉出來感到高興。
至於那石頭的部分，她都不敢抱有希望了。
因為再過幾千個紀元，業火就會降落下來了。
果然，三千億個紀元過去，業火垂降了下來。
這一次，她是不可能躲過去的，業火躲過一次已是萬幸，絕對不會有第二次，這是定數。
可是這時候，那玉部分距離破玉而出還有段距離。
她非常的遺憾，以至於在業火突然垂降的一刻，她忽然抱住了石頭。其實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這無數個紀元里，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
於是，這塊石頭和她一起被業火打落了下去。
當她發現自己這麼做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如果她抱著石頭下來，這塊石頭將會和她一起墜入凡塵，脫離神界。
可顯然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而更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那業火打落他們入通道時候，這塊石頭竟然被通道法則擠壓，分成了兩半。
也就是玉的這部分和石頭那部分徹底分開，咔一聲，兩部分都脫離了她，向著巨大通道之中那億萬小通道砸去。
因為從中間碎裂的緣故，兩塊砸向兩個相反的方向。
她暗喊一聲糟糕，立刻將自己分成了兩部分分別去抓取。
自然是被她成功抱到，然後自己的這兩個部分再度向一個方向靠攏，不要彼此分開。
可是，也是這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距離那億萬小通道太近了。
這億萬小通道，其實就是凡塵諸多小世界的入口。
而一旦到了這個入口，就會再度有一波業火垂降，將她的記憶洗個乾淨，當她降落下去時候，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而通常在這之前，神明都會將自己碎裂成無數片，沖向不同的世界通道，那樣一來，如果當中一個自己泯滅了，還有無數個自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