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死忌
她輕輕撫著妙妙身上的軟毛,不知為何,心頭卻是突然的一跳。
「明日是幾號了?」她問著烙衡慮。
「五月十六了,」烙衡慮將手放在她的發頂之上,「可是想到了什麼?」
「沒有,」沈清辭的搖頭,暈在她眼中的某些東西,來的快,也是散的更快。
五月十六了。
這個日子,其實她幾乎已經是被淡忘掉了。而五月十六,是她上輩子的死忌,若是按上一世的規矩走的話,今年,她正好被關進那個無人的院中,也是她承受非人折磨的開始。
她的六年,從那裡開始,她的命,也是從那裡開始結束。
她一切非人的折磨,也是在那裡。
就連她的雙手也是斷在那裡,那一年,她埋了自己的雙手,也是那一年,她用牙咬開了半把剪刀,生生的將將剪刀戳進了自己的斷腕當中。
哪怕餘一世已是過去,可是有時想起來,那些疼痛,就如同印在她的靈魂中一般,時時的還可以感覺到那些隱隱的疼痛存在,手上的,心上的。
她抬著自己的雙手,白皙又是好看,溫暖也是柔軟。
這是她的雙手,而她握住烙衡慮的手指,將這一襲的溫暖,也是暖進了自己的心扉當中。
沈清辭抬頭望向外面,明日應該還是一個明空吧。
而第二日,如她所願的,竟真是一個晴空,旭日剛是出來之時,那些光便已經是照亮整個蒼穹,尤其那些碎光落在了身上,也是暖在了她的一雙清瞳。
沈清辭提著一個籃子向外面走去
妙妙跑了過來,一直都是跟在她的身後。
沈清辭回頭看了它一眼,而後她轉身,也是在妙妙的面前蹲下了身子,然後輕輕摸了摸它的小腦袋,「你今日便是在府里吧,我要去的地方,不能帶著你。」
「喵……」
妙妙舔了舔主人的手指,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
有丫頭連忙的過來,也是抱起了地上的白雪糰子,這一抱到手中,卻是感覺又暖又軟的,也真是令人愛不釋手的,也是莫怪夫人總是喜歡抱著它,這要是到了冬日時候,抱著它,就是一個暖爐了。
沈清辭這才是站了起來,她的提著手中東西,也是向府外走去。
而此時,她身邊跟著是除了白梅芝外,還有一個新的丫頭,這是烙衡慮專程替她找來的,叫莫離,如同白竹一般,也都是隱衛出身。
也是因為她的女子身份,所以被烙衡慮安排在了沈清辭的身邊,也是接替了白竹身份。
白竹不會再回來了,沈清辭知道,一個女護衛,現如今也都是要成了人家的娘子了,當然也便是失了當一個護衛的資格,而將白竹養廢了的,不是別人,正是她。
她將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都是養的廢了,可是她卻仍是在樂此不彼當中。
坐上了馬車,她也是將手中拿著的東西,放在了一邊。
莫離坐在了一邊,幾乎都是紋絲未動赤,便連眼睛都是不曾眨下去一般,有時白梅都是會用自己的手,在她的面前晃上那麼兩下,她一度的還以為莫離是個假人呢。
否則哪有半天都是不眨眼睛的人。
「夫人,你沒有感覺她很怪嗎?」
白梅小聲的對著沈清辭說道。
「恩,哪裡怪的?」沈清辭沒有感莫離怪,她感覺挺正常的,比起其它的隱衛出來,莫離要好看的多了。
「她不說話。」
「要那麼多話做什麼,有些事情,多話,等於要死。」
「她不笑。」
「又不是賣笑的人,何來那麼多的笑?」
「她不眨眼睛。」白梅再是咕噥了一些了。
「你未在軍中呆過,並不知,」沈清辭輕輕轉動著自己的腕間帶著的翠玉鐲子,「那些諸葛孥軍,也都是練成了半天不眨眼的習慣。」
白梅癟了一下嘴,坐在那裡不說話了,而此時,那莫離的眼睛向里看了一眼,白梅一下子就感覺好像是有種冷風吹過,就是那種陰森森的感覺,實在是,怕的很。
莫離的身上有血氣,也是一臉殺意。
白梅激靈靈的打了一下冷戰,這樣的人就如同她姐姐那般,手中真的有過人命的,若是突然動手的話,她可要怎麼辦?
而她縮在沈清辭的身邊,又是往一邊挪了一挪,似乎主子更可怕,而她不明白,她到底跟了一個什麼主人啊,就連山都是能炸,她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夫人,你那裡裝著的是什麼?」
白梅指了一下沈清辭放在身邊的一個竹籃子,她挺好奇的,夫人一直都是親手拿著,也是不交於別人,而那裡面,到底是裝了什麼好東西啊?
「少問。」
沈清辭從書中抬起了臉,只是丟給了白梅兩個字。
白梅被噎了一也,好吧,她少問,她也不說,她就當個小啞巴就好,可是白梅就是白梅,她不是白竹,也不是莫離,沒有一會兒的工夫,她又開始話多了起來,而有著她這麼一個說個不停的人在,這一路上,到也沒有太寂寞,甚至還有是有些說不來的輕快感。
否則一個少言的沈清辭,再是加之連一點表情也是不露的莫離,非是要將人給活活的憋死不成。
馬車走到了一個院中便停了下來。
白梅先是下了馬車,可是她一見到此處,怎麼的都是感覺比起府中冷的多了。
「夫人,這是是哪裡啊?」
白梅都是記不清自己有沒有來過了,好似沒有來過,這般陰森森的地方,她怎麼可能來的?
沈清辭的抬起頭,看著那一塊已是落了灰的牌匾,仍是可以看的出來,上面的所書的兩個字。
「黃府。」
上一世,這裡門庭若市,黃家富可敵國,而這一世,卻是蕭條至此。
沈清辭有時真的感覺,自己應該讓黃家人多活上幾年才行,這般痛快的報仇,卻是沒有報仇的痛快。
吱寧的一聲,沉舊的木門打開,裡面也是一股灰塵之味,想來也都是許久的沒有人過來打掃了。
白梅縮了縮脖子,這裡怎麼的陰森森的?
而沈清辭卻是走在最前面,她似乎對於這裡的陰冷從來都未在意過,這世間可能最不怕鬼的便是她了,因為她本就是從鬼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