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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此刻看看這兩位公公,都是眉目清秀的……又暗道,那人大約也不在這其中,否則,怎好意思就這麼坦然來見我?
如此,明先生不再多想,只問沈無疾:「快中午了,這兩位公公是在家留飯吧?」
沈無疾回頭問:「急著走嗎?」
展清水不說話,看向何方舟。
何方舟想了想,道:「我不急著走。」
「那我也不急著走。」展清水說著,心中極為防備,往明先生出來那屋瞅了瞅,怕裡面躥出那個不要臉的風流浪子來。
「好,那我去做飯,暫且失陪了,月兒你好好待客。」明先生說完,對客人點點頭,便轉身去廚房了。
沈無疾應了一聲,對展何兩人解釋:「好像也沒說過,咱家還有個名字,叫明月。」
展清水一怔:「那——」
「咱家那哥本名明廬。」沈無疾說著,看向何方舟,「你應該知道吧?」
何方舟:「……」
沈無疾看他神色不自在,也有些訝異:「你不知道?」
他如此訝異的樣子,令何方舟越發氣短,道:「我為何一定要知道。」
「怎麼,原來你連這也不知道?」沈無疾看一眼他,看一眼展清水,又看回他臉上,冷笑一聲,什麼也沒再說,卻仿佛什麼也說了。
展清水見狀不對,心中大約也有數了,忙為他方哥解圍,岔開話頭,道:「剛說喬遷禮,可別等會兒忘了。」說著,從懷中掏錢袋子,關切道,「這地兒雖也不錯,到底偏僻了,不說別的,洛公子每日早朝都不方便。還是回城裡租個好宅子,就是買一座,也花不了多少錢。」
他打開自己錢袋看了看,直接遞到沈無疾面前,「出門也沒帶多少在身上,回頭再叫人送過來些。」
何方舟解下自己的錢袋,倒沒直接遞給沈無疾,從中把錢銀倒在桌上,荷包則收了回去。
沈無疾把何方舟的錢往展清水的錢袋子裡放,一邊說:「懶得折騰了,來回也住不了多久。這些錢也夠了,先別送過來,叫金玉知道了,得說我。哦,對了,別讓他知道啊。」
「……」展清水憋著笑,「你這倒還學會了藏私房錢?」
「笑什麼笑?等你不打光棍兒了,你就懂了。」沈無疾白他一眼,把錢袋口子系好,往懷中揣。
聞言,展清水忍不住又看一眼何方舟,卻見何方舟一副怔怔出神的樣子。
大約……大約還在想名字的事兒。
展清水心中恨恨,暗道,那明月……哦,不,是那明廬,怎還連個名字都瞞著方哥?這也太混帳了,這不擺明了就是逢場作戲玩玩兒嗎?若是認真的,怎方哥連他真名都不知道?那混帳連名字都是假的,心能是真的嗎?
此時西風端來茶水,一一送上了,左右看看,覺氛圍不對勁,便道:「我就不在旁候著了,去幫太老爺做飯。」
說著,他一溜煙兒跑了。
沈無疾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再看看面前這倆各懷心思的傻傢伙,哼了一聲,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第249章
明廬戌時一刻便來到了城郊的僻靜高處, 尋了個大石頭靠著, 坐在地上, 翹著二郎腿,喝著酒, 賞著月,心情愉悅地等著佳人到來。
這佳人嘛, 自然是何方舟。
何方舟不讓他總去東廠找自己, 說若是被人傳出去了, 於誰都有些麻煩。
於是便約在了這兒。
約的是戌時三刻,通常到那時候, 何方舟才能辦完了公事, 又哄睡了耀宗, 然後才出得來,才願意出來……
想到「願意」一詞,明廬輕輕地「嘖」了一聲。
何方舟這些日子有些像在刻意地躲著他, 尤其是不願親熱,總是顧左右而言其他。
雖然明廬也猜想, 以何方舟品行,大約不是在欲拒還迎,可他卻仍是受到了同樣效果的吸引。
何方舟越是如此,他越有追逐然後拿下的狩獵欲望。
明廬已認真地琢磨過了,這些日子自個兒顧及明月之事,著實也不好對何方舟使些迫行的法子。可何方舟那性子吧,實在溫吞, 就算心裡想,面上總是推卻,就得自個兒態度強硬些。
何方舟也吃這套。起初不就是這麼好上的嗎?
若自個兒在瓦子街沒先邁出那一步,現在恐怕兩人還在兜圈圈。
現如今明月已沒事兒了,自個兒和何方舟也該有些進展了。
一則是著實也兜了這麼久,何方舟也不是名門閨秀,沒尋常女子那些貞潔約束,亦不會懷上,因此行魚水之歡方便,無需顧忌太多;二則,明月這傢伙出來了,沒事兒了,還撤了職,在家裡沒事兒干,誰知道他會不會閒得來拆自個兒和何方舟?
左思右想之下,明廬覺得,要麼今夜,最遲明晚,就要與何方舟更進一步。
他連法子都想好了,酒也帶來了,上好的杜康陳釀,他好難得賭贏了朋友,才得來了這壺酒。
陳釀總是後勁兒足,到時趁著酒興,也不愁辦不成什麼事兒。
然而,從戌時一刻到三刻,再到亥時過完,直到子時三刻,何方舟也沒出現。
明廬愉快的心情漸漸消散,酒也沒拿,扔在原地,起身從山坡上一路飛身而下,施展絕佳輕功,自民戶屋頂上蜻蜓點水般掠過,最終幾個躍身,來到東廠門外。東廠守衛都認識他了,平日裡對他也客氣,見面叫明少俠,幾次叫明廬都險些以為數年前自己來京城見著的東廠之人那趾高氣昂的樣子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