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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不就有了值得叫曹國忠為之獻身的事兒嗎。
第277章
雖然整件事說起來像「賊喊捉賊」、「監守自盜」, 但東廠不是沒幹過這事兒, 且還幹得不少, 其實也不稀奇。
何方舟便依據以往經驗,制定了計劃。
無外乎扮成外來人, 先想好要禍水往哪引,接著迎頭干便是。
前面尚算順利, 可當何方舟來到曹國忠面前, 正要動手的時候, 本來披髮垂頭、看不清面目的曹國忠抬起頭來,張嘴對著何方舟便吐出一股色彩艷麗的濃煙來, 何方舟始料不及, 雖及時後退幾步, 可還是吸了些進體內,一時間便覺頭暈腦脹,兩眼冒星, 竟不知是何等迷霧如此厲害。
何方舟甩了甩頭,將手上刀一提, 又要動手,卻驚見曹國忠居然用力一扯,生生將拉住他的大鐵鏈子從巨石、牆壁上扯了出來,兩手一掰,更是將鎖銬掰開了!
曹國忠不是功力盡廢了嗎?難道這不是曹國忠?
可何方舟匆忙看去,卻又分明是那張熟悉的臉。
「呵,何方舟?」曹國忠開了嗓, 聲音也耳熟得很,「別來無恙啊。」
說著,曹國忠目光一厲,面容猙獰,手背青筋迸發,利甲冒出,朝著何方舟撲了過來,「將耀宗還來!」
……
何方舟醒來時,是在一間陌生屋子裡。
他覺得頭疼,不由呻吟一聲,捂住了額頭。
趴在一旁睡著的年輕男子聽到聲音驚醒過來,急忙道:「方哥你醒了?別碰傷口。」
何方舟疑惑地看著他。
男子的相貌說不上很俊,可很乾淨,是叫人看著很舒服的樣子,也叫何方舟一見他就覺得有股從心底里出來的親近感。
展清水一疊聲地問:「口渴嗎?喝點水?喝了水,我再給你擰個毛巾擦擦臉。」
何方舟接過他端來的水杯,抿了兩口,把杯子還回去。
展清水又去擰了毛巾來給他擦臉。
何方舟慢悠悠地擦了擦,將毛巾拿在手裡,望著面前這年輕男子擔憂又熱情的面孔,終於沒忍住,問:「敢問閣下是哪路英雄?」
展清水專注地望著他,本來嘴角含著笑,此刻逐漸地凝固了起來……
「啊?」展清水最終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怎麼樣?何公公怎麼樣?」
曹御醫剛給何方舟望聞問切完,展清水就忍不住出聲詢問。
「唉……」曹御醫先嘆了一聲氣,把展清水給嚇得差點靈魂出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究竟是如何?曹兄給咱家個準話!」
曹御醫又想嘆氣了,憋著道:「展公公別急,曹某不是嘆何公公的氣……唉,罷了,是曹某的私事,在此不提。且說何公公,綜合展公公與何公公所言,昨晚他發癔症,大約是中了菇毒一類。曹某剛也從何公公昨日的衣裳上尋得了些許粉末印記,得帶回去仔細查驗,才好知具體是什麼菇毒。」
他嘆氣,卻是為了他自己。
經過那位沈公公的「報恩」,如今他恍然已打上了宦黨的烙印,這幾位公公平日裡有什麼頭疼腦熱的,去了太醫院都點名找自個兒,別人他們還不稀罕,一說起來口必稱「曹兄」,生怕「曹大人」不夠親熱,再就是將自己誇讚上天,什麼華佗再世、扁鵲重生、妙手回春、醫者聖心……
害得他在御醫院裡坐立不安,都不敢與同僚對視,生怕從中看出更多鄙夷。
沈公公這艘賊船還真他大爺的上去了就下不來……唉!
那還都就算了,要緊的是,這些個太監真是不分輕重緩急,真拿他當自己人了,這何公公怎麼看都是因為不好說的事兒受此重傷,他們倒也就這麼大剌剌找自己了!
他一點也不想知道任何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辛密!
「那他怎麼失憶了?」展清水擔憂地問,「也是因為這菇毒嗎?這菇毒能解嗎?」
「得細看看菇毒,才好下結論。曹某初步勘驗,只能看出大概還摻和了其他的致幻藥粉,不能輕易說什么正論。」曹御醫暫收滿肚子腹誹之言,正色道,「至於失憶,大概與菇毒無關,曹某倒也很少聽說迷藥會令人失憶。加上何公公在自個兒打鬥時撞到了腦袋,曹某心想,大約是因為這個。」
「那他腦袋好了,能恢復記憶嗎?」展清水問。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曹御醫搖了搖頭,「向來失憶這事都說不好的。曹某隻能說,能將何公公的外傷內傷治好,可失憶症卻……著實棘手,不敢保證。」
曹御醫心想,要不怎麼說,沈無疾最刁蠻刁鑽呢,若這事兒換了是洛金玉失憶,沈無疾可不講道理,必然又是一句「治不好要你何用」或是「治好了咱家將你奉為座上客,治不好,咱家明年今日親自去給你上墳」。
而眼前這位展公公聽了,雖然眉頭緊皺,看神色也是十分擔憂,究竟沒無理取鬧,只朝自己拱手客氣道:「著實有勞曹兄了,之後也還要多勞曹兄掛心。何公公是文靜良善之人,沒作過惡,實在不該受苦。總之還請曹兄多多關照。無論需開什麼藥,都儘管和咱家說,咱家必然給買來。」
說著,又再三道謝道歉,很是真摯模樣。
看看,這不就叫人舒服多了?嗐,那沈公公真是,有求於人也那麼囂張……這才是求大夫的正確方法嘛!